陸時遠抿了抿唇,知道自己以后還有不少地方要麻煩白家,倒是也不好鬧得太僵。
‘叮’!
酒杯撞在一起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一旁的阮雪兒滿臉緊張地看著白麗娜,生怕她會搞什么小動作。
可白麗娜卻一直在跟陸時遠聊這次的合作問題,兩人接連喝了兩杯紅酒,卻依舊沒見白麗娜有什么動作。
嗯?
這是什么情況?
白麗娜放棄下藥了?
而就在阮雪兒驚疑不定的時候,白麗娜的身體突然輕晃了一下,陸時遠幾乎下意識地伸手攙扶了她一下。
“白小姐,你沒事兒吧?”
白麗娜沖著他擺了擺手,“有點兒頭暈,陸少能扶我去休息室嗎?”
可還沒等陸時遠開口,阮雪兒就連忙招了女傭過來,“我讓傭人送白小姐去休息。”
白麗娜的唇角微勾,“謝謝阮小姐。”
說著,便在女傭的攙扶下朝著樓上的休息室走去。
阮雪兒當即不著痕跡的地朝著角落里的一個高大男人看了一眼,只見對方幾不可查地點了點頭,隨即垂下了眼眸,跟在兩人身后也上了樓。
那是她早在被彈幕劇透后,就已經(jīng)找好的人。
這人是她花重金請來的,據(jù)說專門處理那種見不得光的事情,絕對的專業(yè)!
他一會兒好好地‘伺候’白麗娜,等生米煮成熟飯后,她會再安排人‘恰好’撞破——
到時候,白麗娜這輩子都別想在京都抬起頭!
更別想再染指她的時遠哥哥!
“時遠!這地方不太好找啊,差點兒迷路......”
而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道調(diào)侃。
陸時遠和阮雪兒兩人同時轉(zhuǎn)頭,只見一個穿著昂貴卻略顯松垮西裝的男人踱步走來。
他約莫五六十歲,身形有些發(fā)福,腳步虛浮,眼下兩團濃重的烏青,臉色帶著一種不健康的灰敗,整個人透著一股被酒色掏空的頹靡氣息。
正是陸時遠的親叔叔,陸國民。
陸時遠的聲音不冷不熱,帶著顯而易見的疏離,只是微微頷首。
陸國民顯然習慣了侄子的冷淡,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那雙渾濁的眼睛卻像粘膩的毒蛇,瞬間鎖定了陸時遠身邊的阮雪兒,咧開嘴,露出被煙熏黃的牙齒,笑容里帶著令人不適的狎昵:“雪兒?哎喲,真是好久不見!瞧瞧,出落得越發(fā)水靈漂亮了!比電視上那些明星都好看!”
阮雪兒強壓下心底翻涌的厭惡,臉上擠出一個含羞帶怯的假笑,微微垂眸:“二叔您又拿我尋開心。”
她不著痕跡地側(cè)了側(cè)身,試圖避開那令人作嘔的打量視線。
而就在三人寒暄之時,宴廳另一側(cè),被幾位貴婦簇擁著的阮念念,似有所感,下意識地循著那道油膩的聲音望去。
視線落在那張臉孔上的瞬間——
仿佛一道驚雷在阮念念的腦海中炸開!
又像是一盆混雜著冰碴的血水,兜頭澆下,瞬間凍結(jié)了她所有的血液和呼吸!
陸國民!
那張臉!
那張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她夢魘里的臉!
時間仿佛在剎那間凝固倒流。
眼前的觥籌交錯,衣香鬢影如同褪色的幕布般飛速剝落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她仿佛又被拖回了那個暗無天日,散發(fā)著霉味和血腥味的地下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