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禁閉室陪伴盧修斯到夜晚,蘇七淺才回家。
他們聊了很多。
在分別的數年間,無論是他,還是她,都有著無數的事物同對方分享。
無論是開心的、悲傷的、痛苦的,亦或是憤怒的。
在此期間,盧修斯一直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從未放開。
他們是彼此最忠誠的聆聽者,時間的沖刷并未完全淡去二人之間的絲線,反而因命運的多舛和瞬息萬變交織得愈發緊密。
他們是命中注定。
離開前,蘇七淺主動擁抱了盧修斯。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蘭草香,像是下過一場春雨后,在泥土與露水中,草本根莖破出的味道,青而清。
令她的心緒異常寧靜。
“我明天再來看你。”
盧修斯聽見這句話自然是開心的,他現在尚未完全洗脫身上的罪名,塔臺是不會放他離開禁閉室的。
他將頭從她的肩上抬起,依依不舍地松開,微妙地掩去了眼底的眷戀與不舍。
他不想讓蘇七淺為他操太多的心。
“阿淺,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只要你還愿意相信我,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盧修斯早就厭倦了躲避的日子,也不愿意再同一群瘋子一起生活。
他恨透了自己偽裝著,又總是因煎熬的本心去不斷釋放“偽善”的模樣。
他只想要回到她的身邊。
做真正的自己。
蘇七淺的視線無意間落在他胸前的荊棘紋身上,她頓時來了興趣:
“阿修,你的精神體是什么?”
她還沒見過盧修斯的精神體長什么樣呢。
面對女人好奇的臉蛋,盧修斯平和的臉顏微微僵滯了一瞬。
他有些為難。
因為他的精神體不好看,也不是向導們喜歡的類型。
甚至可以說很冷,很硬。
他怕她嫌棄。
盧修斯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著,蘇七淺熾熱的目光令他左右為難。
“我的精神體不可愛。”
蘇七淺不依不饒,“哎呀,我連蜘蛛、蛇、蜥蜴都見過,還有啥難為情的,難道精神體一定要可愛嗎?你總不可能是蟑螂吧?”
盧修斯沉默著一聲不吭,簡直令她著急死了,她抓著他的手臂左右搖晃:
“我就看一眼,好不好?”
“阿修阿修阿修…”(省略一百字)
不可能真是蟑螂吧?!
盧修斯對來自她的撒嬌攻勢毫無招架之力,幾乎在她仰著頭嘟起嘴,眼巴巴地望著他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繳械投降了。
他遲疑了兩秒,隨后將自己的精神體放了出來。
蘇七淺頓時感覺一片巨大的陰影覆了上來。
她抬起頭,正好同它的兩只滴溜溜圓的綠色眼珠撞上。
這是一只身軀異常龐大的蝎子。
它通體幽黑發亮,遍身都覆蓋著疊瓦狀的堅硬外殼,水滴狀的螯肢健碩有力,蝎身似深潭,
刻滿了荊棘狀的骨紋,利爪中透著猙獰又威懾的氣息,雙尾似勾鐮,輕盈擺動的尾部尖刺,在禁閉室冷白的照明下泛著幽幽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