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淺以為葉棲棠想對她做些什么時,葉棲棠卻越過了過去。
她坐在了床邊,伸手摸索著,然后就摸到了木木的小臉。
木木還在睡覺,小臉感覺都瘦了一圈。
“木木到底怎么受傷的?”
卲濯池聲線低沉磁性,“家里水晶吊燈落下,差一點砸到他。飛濺的碎屑傷了他的眼睛,身上還有多出擦傷、骨折。”
饒是葉棲棠這個大人聽到這些,也覺得渾身上下都疼得很。
木木還這么小,怎么吃得消。
“他現在沒事了吧。”
“沒事。外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至于眼睛……”
“說到眼睛啊。”葉棲棠突然笑了起來,抬頭朝向安淺,“剛才安淺姐你是不是說,為了我,就算犧牲你的眼睛也愿意。對吧。”
安淺雙拳一握,沒想到葉棲棠居然當真了。
“棠棠,這……”
“你不愿意啊?”葉棲棠笑了笑,“我以為像安淺姐你這么好的人,又心疼木木,要是可以的話,一定是寧愿犧牲自己,也不會麻煩別人吧。”
安淺氣得渾身哆嗦,但當著卲濯池的面她又不敢拒絕。
本來想著借木木的手來除掉她的。
只要葉棲棠看不見,她就是個廢物。
復明手術中途不能斷,一旦斷了后續再想治療就沒那么簡單。
沒想到這個葉棲棠居然真的趁機想打她眼睛的主意。
“安淺姐,你怎么不說話?”葉棲棠一臉無辜與可憐,隨后嘆了口氣,“本來我還記恨小叔的,奪了我恢復光明的機會。但一想到是為了木木,我心里也就不恨了。”
葉棲棠神情淡然,還真就是一副不計較的樣子。
卲濯池聽著,緊繃的神色也稍稍緩和了一些。
葉棲棠到底還是心善的。
但安淺很清楚,她這是裝的!
“安淺姐。你是不是在想,我裝的太好了吧?”葉棲棠又是一笑,“我就是裝的。”
“你……”
“我不知道你跟小叔還有木木到底是什么關系。既然小叔讓你照顧木木,你沒照顧好,還讓一個才幾歲大的孩子差一點看不到,這事兒你很難交代吧。”
“葉棲棠,我是照顧木木不到位,可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自己也受傷了。”安淺義憤填膺,說著擼起了袖子,“你看到沒有,我的手臂上都是劃傷。”
“喲。我是看不到,你讓小叔自己看。”
葉棲棠起身,摸索著走到安淺面前。
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手心里怎么都是汗啊。安淺姐,你在害怕什么?”
“我害怕什么?”
“安淺姐。你把眼角膜給我吧。反正小叔這么喜歡你,你又照顧木木這么多年。我想你在邵家早就站穩腳跟了,以后就算看不見,小叔也肯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你……”
“小叔,你說呢?”不等安淺開口,葉棲棠又側身,朝向卲濯池。
因為她的這番話,病房內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
安淺的心登時懸到了嗓子眼。
她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可她怎么都沒想到葉棲棠居然會真的要她的眼角膜。
“棠棠,我還要照顧木木,我要是沒有……”
“棲棲。眼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