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甩了甩袖子,整理了一下素衫站起來。
倒是沒有管那摔碎的椅子。
沈珍珠先是觀察,沒有任何巧言令色。她還只是一個穿越的,若是被這個時代發(fā)現(xiàn),被這些外人發(fā)現(xiàn)她的與眾不同。
到時候迎來的不是萬人追捧,反而是被這個時代吞噬。
她細細觀察這個男子的穿著,衣服雖然是素衫,但是腰間的玉佩看上去都是價值不菲的,發(fā)髻梳得整齊。用來固定頭發(fā)的都是白玉簪。
沈珍珠雖然不懂貨,但是也知道這些都不是凡品,至少有錢的程度和東市的大檔頭差不多。
她對南邊的漁市沒有太多了解,確實也是腦子一熱過來的,而不管了解與否,現(xiàn)在要走的路也只有這一條。東市的路,是她親手堵上的。
隨后這素衫公子道:“與東市漁場鬧了矛盾,走過來我們這邊想尋求生路的法子,不是沒人想過,可我們都沒有接受。你憑什么會覺得,我會要你的魚?”
“又或者,小娘子。你憑什么覺得,我們南市漁場會因為你這么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和東市漁場鬧矛盾?”
這話確實是實話,也是她想要走出去的必經(jīng)之路。
“確實沒有必要,得罪人的事誰干?”沈珍珠點頭,“如果我是漁市的檔頭,我也不會要這東西。”
“但是這位公子,南市漁場需要。”
“怎么說?”他倒是鮮少見到漁民說話這么有邏輯的,瞧著就是讀過書的人。
但是身為賤籍還是女子,是不可入學堂的。
所以倒是有些好奇接下來她會怎么說。
“我瞧著漁場里的擺設(shè)老舊,周圍放置海鮮的鋪子都鮮少有人用過。這里不再裝飾,也沒人過來。但是卻每天都有你守著。你身份不俗,來這里守著就代表你們沒有放棄,心里也是有期待的。”
“但是東市漁場越做越強,不破不立。你們不改變自己,生意來了也不要,同時還要把我趕出去,這是什么道理?”
“難不成就是掩耳盜鈴,掩飾你們自己的窩囊樣?想做縮頭烏龜,慫了就直說!沒有血性的兒郎,何以修身?”她聲音有些尖銳,雖是故意激怒他,但也帶了些真情實感。
因為這人,看到的第一眼,沈珍珠就感覺到他對自己很有要求,那懶散的模樣只不過是故意裝出來的。
沈珍珠說出來的字句一句比一句尖銳。
雖然也想過這話得罪人,但是這會兒也只有這種話能讓他們清醒。
“等著你們漁市被拆了之后,你真的甘心嗎?”
沈珍珠問這話的時候,那公子臉色鐵青,已經(jīng)把拳頭握起來了。
“倒是還輪不到你一個趕海的來教訓我。”他冷淡道。
她繼續(xù)道:“只不過是戳到你痛處罷了。好聽話誰都會說,但是有用嗎?公子或許不是這里的檔頭,但是也請傳達給你家中長輩。”
“任何事情只有努力了才有希望。機會不是靠你等出來的,而是要自己搶才會有。”
沈珍珠觀察他的眼神,而后感覺這度差不多了,繼續(xù)以退為進:“公子不收這魚,我就先走了。”
她往后退了幾步,那男子站在那里也一言不發(fā)。沈珍珠在心里默默數(shù)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