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時候差不多了,孫鴻漸便道:“回去吧,地上的寒氣變重了,久留不得。”沈瓊芝正好也覺得有些冷了,聞言便點了點頭。一行人回了院子正房,高福早已在一旁等候,看到孫鴻漸便上去耳語幾句,并把一包東西交給了他。沈瓊芝并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因為她們?nèi)齻€人先進房中去了,她心里頭想著的是那枝梅花,要早早放在花瓶里。高福等在門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她還以為是外頭應(yīng)酬的事情要和孫鴻漸說。梅花入了瓶,主仆仨正在欣賞,孫鴻漸進來了。他面上沒了笑意,目光沉沉。即便是大大咧咧如夏蓮,也察覺到了老爺神情的不對,下意識停住了笑聲,和春棠一起縮到了沈瓊芝的身后。“春棠,夏蓮,你們在外面守著,不許任何人過來。”孫鴻漸慢慢道。倆丫鬟模糊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低著頭出去了,并輕輕反手把門帶上。沈瓊芝被孫鴻漸的這突然的舉動弄得有點懵,心里也有些忐忑。她看著他,不知為何感到了一絲絲危險,不敢開口打破這安靜。“芝兒,我問你事情,你不要撒謊。”孫鴻漸道。沈瓊芝抿抿嘴:“你問吧。”“昨天夜里,你是不是去見別的男人了?”孫鴻漸微微瞇起眼,寒意從他的眸子逐漸彌漫開來,讓原本燒著旺盛炭火的房間瞬間冷了不少。這是他頭一次在沈瓊芝面前露出這樣帶著審視的模樣。就像是平日里一直都溫順乖巧的蛇,忽然直立起來吐著信子,死死盯著自己的獵物。沈瓊芝頭一次感受到對方這樣的氣場,下意識腿一軟,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這個模樣落在孫鴻漸的眼中,越發(fā)證實了他的猜測,眸中隱隱浮現(xiàn)起了怒意。他幾乎是十成十拿捏穩(wěn)了,沈瓊芝有了外情。但他想不通,她是怎么辦到的。府里那么明里暗里的多人盯著她一個,夜里巡邏的人也說沒有任何異常,別說太太這么一個大活人了,哪怕是只雀兒也不能在這樣的監(jiān)視中飛出去。她到底是怎樣在這樣嚴苛的環(huán)境中,做到和外男來往并偷情的?沈瓊芝后背發(fā)涼,但她面上毫無表情。她估摸著還是之前香氣的事,但拿不準(zhǔn)對方又得到了什么新的情報。可她不能慌,慌了就輸了。剛才癱坐在椅子上已經(jīng)是落了下風(fēng),現(xiàn)在可不能繼續(xù)露出破綻,否則對方一定會死死咬住致命的喉嚨進行攻擊,直到她交代全部為止。這就是她現(xiàn)在所了解的孫鴻漸。“你在胡說什么?好好兒的,忽然和審賊一樣,嚇我一跳。”她反問孫鴻漸,語氣中帶上了回擊的意味。孫鴻漸把手中的那包東西扔在地上。盡管地上鋪著厚厚的毯子,依舊被丟得叮當(dāng)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