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朝把她摟得更緊了：“你還記不記得，我當初和你說的三年之約？”沈瓊芝嗯了一聲。裴玉朝道：“之所以要你等三年，是因為其中有兇險，生死不定。不曾想出了那些事，到底是忍不住提前娶了你。本來我無牽無掛，覺得人死如燈滅沒什么大不了，現在卻只放不下你。”沈瓊芝楞了一會兒，問：“你忽然這樣，是不是和這次去東華宮有關？”裴玉朝笑：“夫人越來越聰明了。”沈瓊芝緊緊握住他的手，哽咽：“我不知道你們那邊到底怎么回事，但你要是敢死在我前頭，我立馬追上去，做鬼也不饒了你。”裴玉朝默然片刻，釋然：“好，我答應你，盡量比你晚。不要哭了，眼睛腫了源兒他們又要擔心。”沈瓊芝咬牙：“誰要你忽然說這樣話，現在倒說起我來。”裴玉朝哄了她許久，直到快天亮，她才抽泣著在他懷中睡著了。還好這一日是娘家至親過來這邊府里吃酒，他們都知道沈瓊芝貪睡，沒有上午過來，下午來的時候她也已經起床了。沈瓊芝竭力用脂粉掩飾，卻依舊蓋不住微腫的眼，被娘家人看出來哭過。“怎么了這是，大過年的歡歡喜喜，我姑娘被誰氣著了？告訴爹，爹替你出氣！”沈老太爺皺眉。裴玉朝道：“昨天見她酒喝多了難受，不免多說了幾句叫她以后少喝，便鬧起來了，是我不好。”沈老太爺十分自然地變了臉：“原來是這個，我以為多大的事呢！臭丫頭，女婿也是關心你才說你，你還拿喬起來了。他最大的不好，就是把你慣得這么嬌！”沈瓊芝瞪了老父親一眼。酒菜上齊后，一家子人推杯換盞，極為融洽。沈云柏喝得臉有些發紅，忍不住說起了小妹年幼時的趣事：“別看小妹如今這等嬌，小時候可是個調皮鬼，比男孩兒還野。”沈云松也深有同感：“那會兒咱倆帶她去官湖外頭的河水摸魚，別的女娃娃都不敢往水中央去，她挽著褲腳到處跑，什么都能摸出來。”孫源十分感興趣：“母親都摸到了些什么？”沈瓊芝咳兩聲，沈云柏卻是笑著道：“說出來嚇你們一跳，不但有小魚小蝦，青蛙水草，浮衣鞋襪，有一次甚至還摸了個活人起來。”孫源吃了一驚，裴玉朝笑：“怎么還有活人在河里？”沈云柏道：“是個喝醉了的小公子，順著官湖飄下來，也虧他正面朝上沒溺死。那會兒天黑，小妹不知道是人，直接拽著他頭發給扒拉起來了，把那小公子嚇得酒都醒了還差點嗆水，哈哈。”沈云松也印象深刻：“小妹當時太小只知道認死理，說自己摸起來的東西就算她的，非要帶那小公子回家，我們勸了好久才勸住。”沈瓊芝紅了臉：“又不是什么好事，你們偏偏記得這么清楚，我都記不大清了。”沈云柏笑：“你那會兒才多大，哪里記得請。那小公子后來找過你幾次，不過再往后就沒見過他了。”裴玉朝問：“是哪家的小公子？”沈云松搖頭：“不知道，問他也不說，不過看他裝扮應該是大貴人家的孩子，長得也十分好，不知道的還以為狐仙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