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為難地看著她身后的裴玉朝，低頭道：“老爺吩咐過，夫人最近身子不好，需要留在府內靜養。”沈瓊芝并不意外，又問：“接外頭的人進來也不行？春棠夏蓮她們是不是也過不來了？”趙嬤嬤頭更低了，回答了一聲是。沈瓊芝沒說什么就走了。趙嬤嬤不安地看向裴玉朝：“老爺，夫人這樣有些不太對。”裴玉朝道：“我會看著她的。”沈瓊芝回房后便上床補覺，全程只當裴玉朝不在。見她睡熟，他方才伸出手，溫柔輕撫著她的發。沈瓊芝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時已是天黑了。再睜開眼時，裴玉朝正坐在床邊看著她。沈瓊芝平靜看著他，無悲無喜，毫無波瀾。只是那雙眸子沒了他的倒影，只有一片淺淺的灰。裴玉朝問：“想吃什么？我讓他們去做。”沈瓊芝答非所問：“我想回家。”裴玉朝道：“這里就是你的家。”沈瓊芝道：“這里不是，隔壁才是。”裴玉朝道：“你已嫁給了我。”沈瓊芝語調平平：“人盡可夫，嫁給誰又算的了什么。”裴玉朝道：“吃點東西吧，你已一天沒吃了。”沈瓊芝不再說話。裴玉朝命人做了她最喜歡的吃食來，親自喂給她吃。但沈瓊芝不肯吃，緊咬牙關撤過臉。裴玉朝問：“心里有氣？”沈瓊芝木然重復：“我想回家。”裴玉朝命人把南仙叫來。南仙帶著丫鬟們小心翼翼進了房，給二人磕頭。才起身站穩，就看清裴玉朝是如何把沈瓊芝抱在懷中的，美眸微微一黯。她身后兩個丫鬟看著面無表情的沈瓊芝，悄悄對視一眼。裴玉朝道：“本想等生下孩子后給你一個名分，然而夫人不高興，這事只能算了。無論是男是女，以后孩子都養在夫人名下，你也不用再自稱妾了。”南仙紅了眼圈，忍住哽咽：“老爺吩咐，奴知道了。”沈瓊芝卻道：“給她養著吧，又不是我的孩子，我要來做什么。”裴玉朝道：“你是主母，所有孩子都是你的。”沈瓊芝道：“我還是王妃呢，你怎么不把我送回王府去？”雖明知她是有意為之，可裴玉朝還是微微瞇起眼。那三個人都察覺到了氣氛的驟變，慌忙又跪下磕頭。南仙落下淚水：“夫人勿要為奴這樣卑賤的人動氣，那天是老爺喝醉了，把奴認作了夫人，才有了一夜之幸。在老爺心中，夫人才是第一。”沈瓊芝難得笑了笑：“這話只好去騙小孩兒，真喝醉了哪有余力做那事，不過是借酒遮臉罷了。再說我又不考狀元，和人比什么第一第二，只要我不是唯一，第幾都一樣。你放心吧，我活不了多久，這夫人位置終究是你的，孩子老爺也全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