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說笑了一番,黛麗絲見沈瓊芝對這舞頗感興趣,便又跳了兩個給她看,在場所有人得以暢快大飽眼福。
歡樂時日總是短暫,黛麗絲的隊伍在京中停留七八日后,官商行那邊的書冊下來了,終究是要整裝上路。
臨走前她們來裴府辭行,送了許多本國物產(chǎn)給沈瓊芝,并許諾明年再來。
沈瓊芝握住黛麗絲的手:“下次再來多帶一些各國帶圖的書籍給我,再給我說說各處的風(fēng)土人情軼事。我難得離京,只能借這個法子開開眼界?!?/p>
黛麗絲鄭重答應(yīng)。
連著熱鬧好些天,驟然冷清了下來,讓人有些不適應(yīng)。
沈瓊芝坐在窗下?lián)u椅上,看著蕭霓月送她那件新禮物。
是一只被釘好保存的蝴蝶。雙翼華美不減生時,磷光猶存。
雖已死了,卻仿佛還活著。
珍珠和琉璃抱了筆墨紙進來,道:“夫人,該練字了。”
沈瓊芝道:“我今兒有些累,想歇一歇。”
倆人對視一眼,想說點什么但沒有說出口。
裴玉朝回來后聽說這件事,并沒有說什么。
回房后,他和沈瓊芝說了些家務(wù)雜事,忽地問她:“聽說南苑那些人每日在練武場賽馬比武,還算熱鬧有趣,眼見天色尚早,可要去看看?”
沈瓊芝笑:“我先前就想去,又不好意思,有你帶著我就名正言順多了?!?/p>
裴玉朝也笑:“我還以為你不感興趣,早知就早些開口了。”
二人換過衣服往練武場去,果然那伙子人正玩的熱鬧。
葉哨伴隨著鼓點,呼嘯歌聲馬蹄紛紛,十分新鮮。
溫濃見他們來,起身禮讓。
三人說了些客套話,裴玉朝帶著沈瓊芝入了席,一起看那場上人賽戲。
不知是不是因為主人家來了的緣故,場上的表演越發(fā)精彩賣力。
忽然,溫濃起身離席,也下了場。
只見她策馬輕松越過諸多障礙,單是一個馬背上就玩出諸多驚險復(fù)雜花樣,更不提起手射箭沒有一次脫靶,且是颯爽,博得場上如雷喝彩。
沈瓊芝滿心欽佩,看得目不轉(zhuǎn)睛。
裴玉朝卻只是淡淡飲酒,大半心神都在她身上,偶爾才掃一眼場上。
溫濃忽然對身邊侍女說了什么,那侍女來到裴玉朝跟前,用夏語嘰里咕嚕說了一堆。
沈瓊芝勉強聽懂幾個詞,但沒能串在一起理解出完整意思來,對方說得太快了。
裴玉朝對她道:“溫濃讓我去和她比試,夫人若是想看,我就去。”
沈瓊芝恍然,原來是這個意思。
她笑:“你要是身上不乏,就去活動活動筋骨吧,說起來我還沒怎么好生看過你策馬比武的樣子呢。”
裴玉朝笑:“許久沒正經(jīng)騎射,有些生疏,夫人將就看看別笑話。”
說著束起發(fā),解了外袍。
沈瓊芝接過袍子,目送他離席。
裴玉朝上馬入場后,沈瓊芝眼里幾乎看不到其他人了。
雖未著盔甲戎裝,可他一身卓犖英姿璨如寒星,在人群中格外耀眼。
一個隨從獻上弓箭,他拿起試了試,便策馬開始越障移射諸靶,輕輕松松連中紅心。
明明已見識過那么多漂亮的花樣,可再看他沉穩(wěn)利落轉(zhuǎn)弓抽箭的樣子,沈瓊芝還是不由得心跳加速。
和這樣輕松的姿態(tài)一對比,前頭的驚險表演瞬間落了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