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兩年后支教結束那天,秦易風開帶我去見他父母。
車子駛入市中心別墅區時,我盯著窗外落地窗前的修剪整齊的草坪發呆。
秦易風停好車,繞過來替我開車門。
"緊張?"
我有些緩不過神,"這?是你家?"
"你父親不會是秦總吧!"
還來不及回我,
穿著家居服的中年女人快步迎出來。
"可算把你這混小子盼回來了!一走五年,電話都懶得打!"
她眼角笑出細紋,輕拍了下秦易風胳膊,"還好知道帶個兒媳婦回來,不然媽真要去山里揪人了!"
看向我時,她滿是意外。
"小夏!怎么是你啊!"
許望川創業那時候,拿著方案到處求投資。
秦易風父親所在的公司是本市業內龍頭。
每天都能收上百份方案,但能看超過三行的不到五個。
是我打聽到秦夫人那段時間身體不大好,孩子又不在身邊。
于是每天沒課就去她家候著,煲湯,洗腳,揉肩,無一不做。
這才為許望川爭取到了機會。
"竟然還有這回事!"
秦易風突然伸手攬住我肩膀,看向我的眼神中滿是心疼。
秦母調侃道,"現在知道心疼了?當年你在國外聽說家里來了個‘勤工儉學的大學生’,怎么沒想著回來看看?"
"幸好沒錯過。"秦易風指尖勾住我無名指,輕輕晃了晃。
"都是緣分,不然怎么能在支教時撿到個寶。"
我有些拘謹,
"叔叔阿姨,我離過婚,你們..."
"傻孩子,"秦母坐到我身邊,"易風早跟我們說了。"
"那事兒不怪你,是許望川自己走了歪路。"
她輕拍著我后背,"況且就算這小子不說,你是什么人,阿姨還能不知道嗎。"
秦父放下茶杯,望著窗外的暮色嘆了口氣。
"許望川也是可惜了。"
"算得上年輕有為,吃了這么多苦怎么就踏錯了路呢。"
他指尖敲了敲桌面,"偏偏把周家人全塞進公司管財務,老婆舅舅挪用公款,老婆大伯插手項目。好好的企業,活活蛀空了。"
公司破產那日,周絮楠卷著最后一筆錢跑了。
倒是沒把孩子帶走。
可那孩子體檢時候才發現血型是ab,而周絮楠與許望川都是o型血。
"這種家庭,早點脫身是福氣。"
秦母往我碗里夾了塊燉得酥爛的排骨,"我們老秦家不在乎那些,就看重你心眼實誠。"
她忽然笑起來,戳了戳秦易風胳膊,"再說了,要不是許望川犯渾,我們上哪兒找這么好的兒媳婦去?"
晚飯過后,
秦母起身去續茶,腳步突然頓住。
"對了小夏,當年你煲的蓮藕排骨湯配方,能不能寫給我?我試了無數次,總熬不出那個味兒。"
我想起多年前的某個晚上,秦母喝著湯掉眼淚。
"我家孩子要是有你一半貼心就好了"。
那時我細心地撇著浮油,怎么也想不到,命運會在多年后,把這句話輕輕兌了現。
我小跑上去,攙著秦母手臂,
"阿姨,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