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聲。
鮮血順著我的腿流出,匯聚成刺目的河。
我最后是疼暈過去的。
后來因傷口感染,我反復(fù)燒了又燒。
迷迷糊糊中,我又夢見了賜婚圣旨下來那一天。
那時的我,仍以為自己還有任性的資格。
我只說了句:“我不愿嫁。”
便進入祠堂跪了整整三日。
而父親踏入祠堂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云初,你走吧!”他眉間籠著深深的溝壑,聲音卻一如幼時哄我那般溫柔。
“別管我們,去過你想過的日子吧……”然而我卻聽出了那平靜下的酸澀。
我寧愿他罵我,打我,也好過現(xiàn)在,讓我如此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自私。
我怔怔看著父親鬢邊不知何時已被歲月悄然布滿的白發(fā),突然想起了他的好友,當年的左相大人。
原本的左相府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卻因得罪陛下,一夕之間便家破人亡。
所有的繁華,不過假象。
我們從來不是執(zhí)棋人,只是棋子。
那一夜,外面風(fēng)雨大作,屋內(nèi)白色燭光搖曳,忽明忽暗。
我看著祖宗的牌位在地上映出蒼涼的影子。
寒風(fēng)透過薄薄紗裙直灌入我四肢百骸,冷得我從心底發(fā)顫。
眼淚落下,頃刻間,祠堂變幻,父親消失。
月夜下,是薛瑾冷冷看著我:“葉云初,你食言了,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說完,他一步一步退去。
我想要追上去,腳下卻漫出黑色泥沼將我往下拖。
“薛瑾!”我喊出這個名字,雙眼猛然睜開。
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正被一雙冰涼的手死死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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