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了閉眼,我還是舍不得。
我想,安陽那么愛我,他一定會非常非常難過,而我最舍不得他難過。
就這樣來回重復了幾次動作,內心有了決斷。
還是再等一下吧。
于是松了松因捏著手機太過用力而發白的手骨節,準備退出去。
突然手指一頓。
我發現安陽的兄弟群格外熱鬧。
好奇促使我點進去。
卻如遭雷擊。
我幻想的愛人悲悸難過,我在醫院的難言于口,在那張照片面前一文不值。
糾結了半天像個笑話。
因為那個和我說今天開會很忙,不能陪我體檢的男人,正抱著別人的女兒,身旁站著那個別人,被簇擁在最中間。
他們才像是一家三口啊。
而我呢,我就好像是一個做作多情的局外人。
那一刻,又怨又恨。
為什么每次倒霉的都是我,為什么安陽也會欺騙我。
但,還能怎么辦。
像安陽曾經問我的那樣,安安,你為什么要和一個小女孩比個高下。
又如他所解釋,他費心費力照顧小女孩,是不想讓她和我一樣,有不幸的童年。
即便這個小女孩的親生母親,是安陽恨入骨的初戀。
即便無數次我都懷疑,安陽還愛著初戀,而孩子,不過是愛屋及烏的借口才對。
其實,我并非對他有初戀這件事斤斤計較,草木皆兵。
相反,因為他的初戀,我很心疼他。
我是一直知道安陽初戀的存在的,但和別的故事不一樣,那位不是他的白月光,而是他最恨最恨的人。
她在安陽最愛她的時候,拋棄安陽,選擇和別的男人奔赴他國。
而我第一次見他,就是聽周圍人在議論這件事。
——安陽因為失戀,得了失語癥。
這是同宿舍的舍友當八卦講出來的,也是我第一次聽到安陽這個名字。
但也僅限于一閃而過的記憶,并沒有對他太大的興趣。
畢竟,那時我自己過的也是渾渾噩噩,哪里還有興趣去了解他呢。
直到那次,電話里又一次傳來謾罵與哭泣,我突然覺得好沒意思。
所以我站上了天臺,張開雙臂,準備一躍而下。
「喂,你死了,它怎么辦,繼續流浪嗎?」
身后的聲音富有磁性,溫柔又有力量。
我一怔,轉過身才發現是毫無交集的安陽。
大腦一片空白,又是一驚。
像是忘記掩飾自己的驚訝,就那么直愣愣說出來。
「原來你會說話啊。」
之后很長時間里,尷尬縈繞在我們之間,空氣都變得緩慢起來。
又過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