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江聿行沒說一句話。
他站在會場中央,盯著地上痛哭流涕的林時予。
那雙曾經(jīng)充滿寵溺的的眼睛,如今只剩下徹骨的冷漠。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只是怕你不再要我了,你最信命,我也信,他們說她命硬、會克我......
林時予撲過去,哭得涕泗橫流,死死抱住江聿行的腿。
我真的愛你啊......
江聿行一把將她踹開。
所以你就給她下藥就把她的命拿去續(xù)你的陽就連死,都逼她留下一句‘我命短,不怪人’
他聲音低啞,一字一句,像是從血里逼出來的。
林時予癱倒在地,捂著臉發(fā)抖。
聿行,我不是壞人......我只是怕失去你......
江聿行垂下頭,聲音冷得像冰:
你早就失去了。
從你動手的那一刻起,從你欺騙我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他轉(zhuǎn)身離開時,林時予終于哭到喘不過氣,整個人像癲了一樣,喊著:
她回來找我了,她回來了,她不是死了嗎她是鬼!
沒人理她。
江老太太當(dāng)場宣布與林家斷絕一切合作,第二天,林家資金鏈斷裂,股票暴跌。
這回,沒人再說她是林家千金,只剩一句克妻、騙人、詐命的笑柄。
而她,被江家送進了精神科。
江聿行開車去了墓園。
他一直沒敢來。
那天燒完遺書,他就瘋了似的翻遍整個醫(yī)院,找不到她的尸體,只剩下一罐灰。
他說服自己,那不是真的。
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沒得騙了。
墓碑上刻著她的名字:宋梨。
他跪下,膝蓋重重磕在地上,聽得出骨頭撞擊的聲音。
阿梨......
他一口一個她曾經(jīng)最討厭的稱呼,眼眶發(fā)紅,指尖顫抖。
我不知道,是我蠢,是我信錯了人,她說你克她,我信了,她說你偷她的陽氣,我也信了......
可我忘了,你連碰她都小心翼翼,怎么會害她
他咬著牙,往地上狠狠磕頭:
我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你......
他喃喃地重復(fù)著對不起,一遍遍。
夜風(fēng)冷得像刀子割人。
江聿行就那么跪了一夜,像是要跪盡他所有的悔恨。
與此同時,林時予在病房里咬著枕頭尖叫:
是她!她就在門口!她盯著我笑,她說她還活著!
醫(yī)生卻只看到一個空蕩蕩的病房門。
她瘋了。
瘋得連床都爬不上,只能靠著墻角,不停喊著:別過來別過來!我不是故意的!
江老太太在病房門口搖頭嘆氣:這就是報應(yīng)。
而此時,我站在南城另一頭。
望著遠處點亮的墓園燈光,我輕輕一笑。
墓碑是我親自立的,骨灰是我隨便找的,只為讓他們以為,我死了。
可惜,我比誰都活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