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識宴俯身靠近,清冽的古龍水氣息瞬間將我包裹。
我的臉頰微微發燙,手指微顫著為他系領帶。
可我手生,怎么也系不好,領帶歪歪扭扭。
夜識宴低低地笑了,聲音帶著蠱惑:怎么了,知微害怕哥哥又不會吃了你。
我惱羞成怒,將領結胡亂一打,便將他推開。
好了!
看著系得不成樣子的領帶,夜識宴反而愉悅地笑了。
回醫院的路上,夜識宴毫不遮掩,大大方方將領帶展示在外。
只有我羞紅了臉。
第五日是返程的日子。登機前,我與爸媽通了電話。
掛斷電話,才留意到夜識宴也在與人通話。
對,你只管按計劃行事,利潤不會虧待你。
為了他不該得罪的人,少打聽。
飛機起飛,我最后看了一眼這座帶給我無盡痛苦的城市,決然收回目光。
季未然,從此山高水遠,永不相干。
飛機在港城降落,艙門開啟的瞬間,禮炮聲驟然響起。
爸媽撲上前,看到我腿上厚厚的石膏和蒼白的臉色,心疼得眼淚直流。
這也是我重生后第一次見到雙親,眼眶瞬間就紅了。
我的知微,你怎么弄成這樣了啊媽媽哽咽著撫摸我的臉。
我抹去淚水,以后再也不會了,我就留在港城,守著你們。
抵達港城最好的私立醫院,病房寬敞明亮,布置得溫馨舒適,一應俱全。
還是識宴考慮周到,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他最懂你需要什么。爸爸感慨道。
我悄悄抬眼去看夜識宴,正撞上他低頭凝視我的溫柔目光。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小聲嘟囔:哪有一起長大,他大學畢業后就不怎么理我了......
聲音雖小,夜識宴卻聽得真切。
原來是嫌哥哥不跟你玩了難怪后來對我忽冷忽熱。
夜識宴蹲下身,與輪椅上的我平視。
那我以后,每天都來見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瞥了一眼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爸媽,抿著唇不說話。
宋父宋母立刻心領神會地笑著退出了病房。
夜識宴維持著蹲姿,深邃的眼眸望進我的眼底:那我再問一次,微微,愿意原諒我嗎
我望進他盛滿星光的眼眸,清晰地回答:我愿意。
回到港城后,我在醫院休養了一個月,才回到宋家。
這一個月,識宴哥哥每天雷打不動地來看我,總會帶上禮物。
有時是價值不菲的珠寶,有時只是我們學生時代常吃的小攤上的點心。
我每天都會期待,猜想著他下一次會帶來什么。
與此同時,季未然的日子卻急轉直下。
季家幾個關鍵項目,接連撞上京圈陸家的布局,損失慘重。
一次宴會上,季未然如常去向陸總敬酒。
陸總打量了他幾眼,客套又疏離地與他碰了杯。
聽說季家最近決策屢有疏漏生意難做,行事更需謹慎啊。
陸總的話帶著敲打的意味。
識宴哥哥離京前特意致電,讓他給季家制造些麻煩。這不像識宴哥哥一貫的作風,況且季家與夜家一南一北,素無仇怨。
陸總好奇查探,才知季未然那個逃婚的未婚妻,竟是夜識宴的青梅。
這分明是沖冠一怒為紅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