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敢說你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女生聲音里帶著細(xì)碎的哽咽和委屈。
“叔叔只是想讓陳周兩家早點合作,不是要逼你做什么,為什么要把怨氣撒在我身上。”
看著賀景洲,陳意想到父親囑咐她的話。
“景洲那孩子只是不滿周甫閣的插手安排而已,越是逼迫越是反抗,自以為在追求什么真愛。”父親拍了拍她的肩,“其實他對你是有感情的,只是自己沒意識到罷了。”
“你看那些前女友,哪個不是兩個月就分手了?”父親意味深長地開口,“所以啊,眼光放長遠(yuǎn)一點,順其自然,別逼他太急。”
“給他點時間,到時候他自然就明白了。”
“何況男人嘛,都這樣,婚前不管怎么玩,但賀家女主人只會是你。”
她一直有聽父親的話。
從小學(xué)習(xí)禮儀,舞蹈,社交,嚴(yán)格要求自己,始終跟在賀景洲身后,學(xué)著怎么做合格的賀家女主人。
記得第一次見到賀景洲時,自己剛滿九歲。
那天她穿著得體的衣裙,按照禮儀老師教的姿勢行了完美的屈膝禮。可那個從樓梯下來的少年,只是淡漠地掃了她一眼。
明明已經(jīng)按照父親說地去做,大度地不打擾他,只是想通過程嘉陽,看能不能幫助他認(rèn)清自己。
可是為什么這次不一樣。
冬季午后的陽光斜斜穿過,將樹影拉得很長,賀景洲一副慵懶疏離的模樣,半闔的眼簾下泄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
在他面前哭過的女生很多,賀景洲對陳意的眼淚沒有絲毫波動。
腦海里只想著林霧跑去哪兒了,是不是坐在操場。
等會給她帶杯奶茶,加什么小料比較好。
芝士茉莉奶蓋加茶凍?
橙香山茶花?
他指尖在屏幕隨意劃著。
“你明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歡程嘉陽。”
“我只是想氣你而已。”抬手擦掉眼淚,眼眶泛紅,卻仍固執(zhí)地仰頭看他。
“你是因為這個才沒和那個叫林霧的女生分手的,對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林霧僵在原地。
提著塑料袋的手漸漸收緊,在指根勒出淡紅的痕跡,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xù)站在這里。
聽見林霧兩個字,賀景洲眼皮微動,像是終于被拉回思緒,懶倦抬眸。
反應(yīng)一會兒她的話,隨后扯了扯嘴角,語氣冷淡。
“你和程嘉陽怎么樣,關(guān)我什么事。”
這不是賀景洲第一次拒絕陳意。
最開始正常拒絕,她卻固執(zhí)地糾纏。
高中時,兩家關(guān)系交好,賀景洲知道她被陳家洗腦,覺得沒必要為這點事影響到對方的成績和未來,因此選擇冷處理,對于她的死纏爛打不接受也不理會。
徹底當(dāng)做透明人對待。
直到大學(xué),陳意的執(zhí)著越發(fā)變本加厲,他不勝其煩,便開始不斷地交往女朋友,來者不拒。
陳意面色僵了僵,即便他這個態(tài)度,仍然不愿相信,不肯死心,聲音里帶著幾分執(zhí)拗的質(zhì)問。
“那你為什么超過兩個月還沒分手?之前哪次像這樣過,難不成你還真的喜歡上她——”
放在平常,賀景洲根本懶得和她對話,置之不理是他一貫的處理方式,只是提到林霧,他才多幾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