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廷玉看蘇孟二人，沉聲道：“你們怎么上城墻來了？打仗不是兒戲，快下去！”
“少廢話。”蘇青珞拿起弓箭拉開，直直向城墻下射去。
一個北狄士兵應(yīng)聲倒地。
“......”
還挺利索。
謝廷玉差點忘了，蘇青珞箭術(shù)不錯的，孟青黛也是。
孟青黛看著他，溫聲道：“放心，我們不會拖你后腿。”
謝廷玉往左右看了一眼，她們竟然將府里的小廝丫鬟全都帶了出來。
旁邊那個總跟著蘇青珞的丫鬟眉目微冷，也在往下射箭。
北狄正預(yù)備用云梯強(qiáng)行攻城，那丫鬟幾箭射出，立刻有兩個北狄士兵滾了下去。
謝廷玉略一思忖，便指了一隊士兵過來道：“你們保護(hù)好王妃和蘇姑娘，若有危險一定提前帶她們離開。”
為首那人道是。
謝廷玉又看了孟青黛一眼，沒再留戀，轉(zhuǎn)身離開。
天光大亮。
只是沒太陽。
層層疊疊的灰白色云層，襯得整個戰(zhàn)場有種肅殺之感。
白色雪地里一片烏泱泱的人群，密密麻麻，人群的空隙中是觸目驚心的紅色。
蘇青珞立在城樓上，機(jī)械地裝箭，射箭，整個人漸漸變得有些麻木。
戰(zhàn)場原來這樣殘忍又無情。
人群中空隙的紅色漸漸被黑色的尸體填滿，只剩下邊角鮮艷的紅色。
再然后，邊角的紅色也越來越少。
目視所及，盡是尸山。
她不覺有些作嘔，差點吐出來，只是強(qiáng)忍著。
過了中午，雙方的danyao皆打完。
北狄人卻瘋了似的一波接一波地強(qiáng)行利用云梯往上攻，甚至有個北狄士兵差點到了蘇青珞的臉前，還好被趕來的虞世清一劍斬殺。
虞世清藍(lán)色的官袍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他只是囑咐她一句小心，接著就跟身邊的士兵一起將剛燒好的滾燙熱水澆了下去。
澆完后又去支援其他地方。
蘇青珞定了定神，看一眼周圍。
士兵們皆已經(jīng)十分疲憊，孟青黛、紫鳶、玉竹她們頭發(fā)也微微有些散亂，皆十分狼狽。
才剛到下午。
陸衡之恐怕最早也要今晚才能到。
這么打下去不是辦法。
擒賊先擒王。
蘇青珞微微瞇起雙眼，視線掃過底下的戰(zhàn)場。
北狄黑色的軍旗就在不遠(yuǎn)處。
蘇青珞走了幾步，問旁邊正在拉弓的士兵：“那面軍旗底下，可是北狄這次帶兵出來的小可汗？”
那士兵不過二十左右的年紀(jì)，道：“就是他。”
他仿佛猜到了蘇青珞想做什么，道：“他離我們太遠(yuǎn)了，射不中的。”
的確很遠(yuǎn)，但也并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蘇青珞屏息片刻，往城樓上掃了眼。
他們所站之處是城墻，但也還有更高的地方，城樓之上是用來瞭望敵軍走勢的。
那里有幾個哨兵正在瞭望。
蘇青珞看了片刻，伸手一指：“帶我去那兒，最高的地方。”
身旁士兵望了眼孟青黛，孟青黛點一下頭，那士兵忙帶人過去，他的位置很快被人替補(bǔ)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