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也知道,是你錢哥從來都不笑話你呀,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白櫻撇撇嘴,她一掃先前在陌生環(huán)境里的緊張,好奇道,既然你這么信任你那個錢哥,他人呢怎么不把你從這里救出去
回答白櫻的,是一片長久的沉默。
發(fā)紅的眼眶凝聚出一層霧氣,蔣長歌只覺得鼻尖一酸,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時,豆大的淚珠就砸落在發(fā)霉的地板上。
唉,你!
你別哭啊,你這是干什么!
白櫻被蔣長歌突如其來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她慌忙起身,不知所措地看著蔣長歌。
連解釋的聲音都在白櫻的手忙腳亂中,變得隱隱沒了底氣。
不,不是吧,她不就是說了一嘴,至于哭成這樣嗎
蔣長歌胡亂舉起衣袖,他用粗糙的袖口擦去淚水,開口說道,他,他已經(jīng)救過我,我了。
他,他死了。
就在昨天早,早上的時候。
斷斷續(xù)續(xù)的詞語從蔣長歌口中蹦出,讓白櫻瞬間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畢竟每一個死在地下二層的人,都是不得善終的實驗品。
白櫻滿目愧疚,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在心底暗暗譴責自己的口不擇言。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這件事。
沒,沒關(guān)系。
蔣長歌卻顯得沒那么悲傷,如果忽略他先前落下的眼淚,單從蔣長歌一成不變的面部表情來看,錢強的死對他而言,似乎不值一提。
我,我答應(yīng)錢哥了,我會幫,幫他完成心愿。
蔣長歌認真地看著白櫻,他那被淚水洗刷過的眼珠格外澄澈,像是未曾沾染世俗的寶石。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唇齒摩擦間,蔣長歌的聲音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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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暫且就講到這里。
杜杰微微抿唇,他重復(fù)著耳機那頭周不渙一字一頓的話,抬眸看向病床上的男人。
自杜杰說話開始,男人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至故事結(jié)束。
你覺得,這個故事聽起來怎么樣
在杜杰明顯的呼吸聲里,男人的眼睫毛突然顫動起來,他喉結(jié)滾動,終于說出了整個下午的第一句話。
不怎么樣。
聽起來好像不夠完整。
男人無機質(zhì)的眼珠如同黑色玻璃球,他轉(zhuǎn)動脖子,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杜杰。
所以顯得很無聊。
杜杰的表情有些凝固,他與男人毫無感情的對視著,在短短數(shù)秒后,杜杰突然笑出了聲。
這笑聲打破了談話的僵局。
男人將脖子重新轉(zhuǎn)正,他的眼底掠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如蜻蜓點水,轉(zhuǎn)瞬即逝。
他并不想和杜杰討論這個故事。
帶著燥意的風通過大開的窗戶,它掀動潔白的窗簾,魯莽地闖進氣氛微妙的病房。
像是波動了誰的內(nèi)心情緒。
聽起來很無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