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到他會突然提及那事。
柳歲歲愣了愣,她抬眸看他,有些難過:“你非得在這個時候提那個嗎?”
話未落,眼眶就紅了。
被汪全欺負之后,她一直沒哭。
哪怕是在姑母面前,她一直克制著沒掉淚。
但此刻,面對沈工臣的一句話,她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雖然覺得不至于如此,但就是控制不住。
“你若是不想幫便算了,那一千兩銀子我根本沒動,我還你便是。”說著就要走。
卻被沈工臣抬腳攔住。
他筆直地堵在她面前,低沉的語氣明顯透著不爽:“本事不大脾氣倒是不小,我不過隨口一句,你就敢給我落臉子。”
柳歲歲低著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突然之間,她也覺得自己有些過激。
深吸一口氣,她再次抬眸看他,因為哭過,雙眸含淚,小巧的鼻頭紅紅的,柔弱得讓人憐惜。
“那你什么意思?”
見她如此模樣,沈工臣突然有些煩躁。
他擰著眉頭,有些不耐煩:“回去等著!”
說完,轉身大步離去。
當時柳歲歲還覺得此人簡直莫名其妙,脾氣陰晴不定,上一秒還好好說話,下一秒就翻臉。
但此刻,聽姑母說他讓汪家心甘情愿地給了一座宅子自己,柳歲歲突然不知道該做什么想法。
唯一的念頭便是,在他心里,她就是如此貪財之人。
......
休養了七日,柳歲歲的腳踝才徹底痊愈。
腫了的左臉頰早已消腫,上次沈工臣送來的藥膏還剩一些,柳歲歲讓春杳替自己敷了敷,次日便不留一點痕跡。
她沒事就摸著那膏盒,一臉感慨:“權勢大就是好,這藥膏恐怕是太醫院配的,效果真的讓人驚嘆。”
太醫院:我們可配不出這么好的東西。
一晃到了三月底,京城的天兒徹底暖和起來。
冬天的衣服徹底穿不上了,一早起來,柳歲歲便讓春杳將冬衣都收拾起來,她也終于換上了一身輕便的春衫。
這身春衫是前幾日三夫人孟氏送來的。
沈玉彤雖說被沈玉柔唆使,但到底是犯了大錯。
這幾日,孟氏隔三差五地往青梔閣送東西來,柳歲歲盛情難卻,只好都收下。
這身春衣做得極好。
豆青長裙配淺梅色春衫,十分嬌艷的顏色,將她原本的好顏色都展現了出來。
沈玉靈來找她,一進門看到她便眼前一亮:“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終于舍得穿春衣了?”
柳歲歲看著她身上的初夏糯裙,笑著調侃:“我終究還是慢你一步。”
“那是,本姑娘一向走在季節的前面。”沈玉靈在她身邊坐下,隨手拿了塊點心來吃,“今天下午哥哥回來,上次他答應這次回來帶我去九玉樓,聽說那里招了新廚子,炭火烤出來的鵪鶉香出十里,你和我們一起去吧。”
柳歲歲不想出門。
正要拒絕,沈玉靈將手里的點心丟進碟子,不爽地看著她:“你敢拒絕試試?”
“我......”
“母親說了,你要是不去,那我們也不能去。”沈玉靈一把抓住她的手,搖呀搖,開始撒嬌,“去吧去吧,你根本不知道九玉樓的烤鵪鶉有多好吃,外酥里嫩,一口爆汁......”她說著口水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