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應(yīng)下。
云舒率先喝了一口酒水,喝過之后,她辣得直吐舌頭。
殿內(nèi)笑起來。
云舒羞得臉都紅了,她憤憤道:“你們試試,這酒真的很烈,你們喝了,肯定比我還受不了!”
眾人不信,也嘗了起來,反應(yīng)各異,有面色如常的,有跟云舒一般吐舌頭的。
裴聽月也嘗了嘗,這蓬萊春入口真的極辣。
不過兩三口之后就還好,不那么辛辣了,反而唇齒留香,回味綿長。
當真是好酒。
酒一喝,殿內(nèi)漸漸放開,沒平日的拘謹了,知春知夏兩同胞姐妹甚至來了一曲,贏得眾人喝彩。
裴聽月有了些醉意,心里莫名地輕松點。
一直以來,她腦海里那根弦繃得緊緊地了,今日在酒意下,那根弦終于松了松。
她盯著酒盞,語氣惆悵:“怪不得貴妃娘娘常說一醉解千愁,喝了酒后,腦子里果然沒那些亂糟糟的東西了。”
裴聽月沒想到這酒后勁那么大,到了最后,她全身都熱起來,有點喘息不上來。
趁著眾人收拾屋子的空,裴聽月坐在冰鑒處坐了好一會才緩過來,身上熱意消退不少。
她吃飽喝足,有些不想動,坐在那里出神。
幾人進進出出,好一會云舒才進來,她臉色不怎么好:“婕妤,出事了。”
裴聽月殘余的那點酒意迅速消散了,她正了正臉色,問道:“發(fā)生什么了?”
云舒快速道:“宮里走水了。”
“走水?”
云舒點頭,她道:“奴婢剛在門口拽了一個去救火的小太監(jiān),問了一嘴,他說是瑤華宮失的火。”
聞言,裴聽月驟然站了起來,出了后殿,站在庭院里往瑤華宮的方向看去。
她無聲喃喃:“她要出來了。”
提前了大半年之久,該于熙寧五年春重出宮闈的女主,在熙寧四年夏出來了。
裴聽月閉了閉眼。
這對她絕對不是好消息。
這段時間,她跟皇帝正處于感情上升期,皇帝對她越來越在意。
她原本想著,這樣跟皇帝勾纏下去,到明年春天的話,哪怕沈良妃出來,她也有把握在皇帝心中占據(jù)不小的位置,甚至可以和沈良妃碰一碰。
現(xiàn)在的話,她真的不確定,自己在皇帝心里占據(jù)多少位置。若是沈良妃出來,皇帝將她拋諸腦后的話,她這個落魄“寵妃”絕不會好過。
“新歡舊愛”注定對立。
她不想輸,哪怕是搶,她也要把皇帝的心搶過來。
裴聽月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穩(wěn)下來。
她快速進了角房沐浴,洗去一身酒味,又上了一個清麗的妝容,帶著云舒云箏趕去瑤華宮。
她越走越心驚。
瑤華宮的火勢連天,將半個宮闈都照亮了,長街著滿是救火呼喊的宮人們。
不愧是靜心之后的女主,對自己就是狠,為了調(diào)動皇帝的情緒,不惜放了這么大的火。
時至今日,裴聽月才明白當初宋貴妃那句“不可有怯”有多珍貴。
有怯的人注定在深宮活不長。
像沈良妃這樣的不惜命的瘋子,才有可能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