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古怪的問話,讓裴聽月往后退了兩步,她動了動唇,“這是什么意思?”
望著她眼底的茫然,沈婕妤忽從心底升起一抹快意。
這個賤人敢笑話自己,就和她一塊痛苦吧。
沈婕妤步步緊逼,冷不防抓住裴聽月的胳膊,“實話告訴你,皇上壓根不期望你懷這個孩子。”
裴聽月被她扯得生疼,皺起眉頭來,“你憑什么這么說!自我有孕以來,皇上百般呵護,還給了那么重的封賞,怎么可能不期待這個孩子?”
她想掙脫離去。
沈婕妤手上愈發用力,拽著她不讓她走,沈婕妤臉上笑容癲狂:“是嗎?那你可知,每次你侍寢,皇上都命人在你沐浴的水中下了女子不孕的涼藥?”
這句話成功讓裴聽月停止掙扎。
她幾乎是一寸寸的回頭,齒關不受控制的打著顫,“不孕的涼藥?”
“是啊,恐怕皇上也想不到,明明給你用了這藥,你怎么還會懷上皇嗣?”
裴聽月小臉血色全無,她直搖頭,“你胡說!”
沈婕妤見她如此模樣,有一種大仇得報的舒暢:“你若是不信,便不會再問我一遍,也不會是這般反應。”
裴聽月沒說話。
在這一刻她是極怔愣茫然的。
沈婕妤手上用力,將她拉至身邊,帶著明晃晃的惡意發問,“不光涼藥,你知道皇上為何寵你嗎?”
裴聽月還沒反應過來上一擊,又被問住,她怔怔抬眸望過去。
沈婕妤發笑:“那次流言確實說得不對,不是因為你長得像我才受寵的,而是因為,你只是皇上給本宮立的一塊擋箭牌而已!”
裴聽月唇角被咬出了血,她死死盯著沈婕妤,眼底猩紅一片,“擋箭牌?”
沈婕妤好心解釋:“是啊,前些年皇上盛寵本宮,惹了六宮嫉恨,他怕我再受到傷害,所以立了你當擋箭牌。你一個擋箭牌,沒腦子沒家世,怎么配懷上皇嗣?”
“你用心想想,自從受寵過后,你受了多少奚落刁難?被人栽贓陷害多少次?我還得感謝你,這些時日你為我擋了這么多災。”
“我不信!”裴聽月下意識反駁,可她的反應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她像是被人抽了力氣站不穩似的,向后踉蹌兩下,卻不慎踩到裙角,摔倒在地上,淚珠已悄然爬滿了整張面容。
沈婕妤居高臨下看她:“你不信?那就去找皇上對峙啊?”
裴聽月像是得了救命稻草,哆嗦著從地上爬起,也不顧身上骯臟,她拽著沈婕妤就向殿里去。
她哭著說:“肯定不是這樣的…肯定不是這樣的…”
沈婕妤望著越來越近的殿門,臉上浮現一抹疲憊。
好啊。
今天就徹底分明。
看看在阿沉心底,到底是裴婕妤這個新歡重要,還是她這個青梅竹馬重要。
守在殿前的小太監見了這情景,沒敢攔徑直放兩人進去了。
裴聽月在御書房前停住步子,看著案前凝神處理政務的俊秀身影,她突然沒了進去的勇氣。
她膽怯了。
她害怕了。
梁堯正守在御書房前,見著兩人也是一愣,好在很快反應過來行禮。
“奴才見過裴婕妤,見過沈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