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裴聽月沒注意到這邊,她蹲在空地上團著雪球,等團好了后,她舉起來歡快道,“娘娘,你能躲過…”
她抬眸一看,哪還有宋貴妃的身影,唯有另一人而已。
裴聽月收了笑,扔下手里的雪球,抱著沒人要的團團就往后殿走。
謝沉在后邊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后殿里無人,想必還沒散場。
裴聽月怕團團凍著,找了干帕子,親自給它擦四只毛茸茸的爪子。
謝沉試探推了推緊閉的殿門,居然推開了,他進來就看到這一幕。
“伺候的人呢?”
裴聽月沒說話,專心給團團擦著。
謝沉皺了皺眉頭,想要上前給她解披風。
他剛剛看見了,她蹲下團雪球時,披風拖在了地上,估摸著都濕了,一直穿在身上怎么能行。
他在裴聽月面前站定,剛伸手去解,女子趕忙轉身撤開,他的手僵半空中。
裴聽月放下團團,自己解了披風,擱置在一旁。
做完這一切后,兩人各坐在榻一側,誰都沒有說話。
殿內氣氛令人窒息。
謝沉先有了動作,伸手碰了碰小幾上的粉彩蓮花紋茶壺,觸感還溫熱。
他倒了一杯溫水,推給裴聽月。
“熱一熱身子。”
裴聽月依舊沒有反應,冷淡地看著前方。
謝沉壓下心間酸澀:“現在連一句話都不愿意跟朕說了?當真這么恨朕?”
裴聽月垂下眼眸,語氣冷淡:“嬪妾不敢。”
見她這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樣,謝沉心下沒由來的有些恐慌。
他寧愿她跟自己鬧,跟自己吵,而不是如今這樣子。
他有些委屈:“聽月,別這么對朕。”
裴聽月冷笑一聲,反問他,“那嬪妾應該怎么對皇上?像往常一樣,再傻傻被皇上欺騙嗎?”
謝沉無話。
殿內再次沉默。
裴聽月疲憊閉了閉眼,“皇上不是說,要讓嬪妾母子過安靜日子嗎,怎么還往這邊來?”
謝沉低聲說:“朕來瞧瞧你,都不行嗎?”
“皇上還是讓嬪妾過幾天安生日子吧。”裴聽月干脆起身,向寢殿走去,“嬪妾累了,要躺一會,皇上回去吧。”
謝沉驟然起身,從后邊抱住她,“朕不走,朕很想你。”
這句話讓裴聽月劇烈掙扎來,可她再怎么用力,也掙脫不了這個懷抱。
她瘦弱的肩抖得厲害,聲音哽咽,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謝沉抱得更緊了些,他將額頭抵著她的肩,“朕發誓,這話不是假的。”
“從前種種,是朕錯了,咱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裴聽月崩潰說:“皇上一句錯了,就能抵消對嬪妾的傷害嗎?更何況皇上憑什么以為,嬪妾還會愿意呢?”
謝沉扳過她的身子,和她對視,“朕會讓你看到誠意。”
裴聽月噙淚扭頭,“嬪妾已經心死了,皇上別費力了。”
謝沉卻笑了起來,篤定說,“聽月若是真的心死了,那夜就不會是那個反應。”
裴聽月身子一僵。
憤憤推開他,朝寢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