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妃從前雖是宮女出身,可成了太妃后又看不起宮女,尤其是宮女出身的楚側(cè)妃。
當初宣王妃還在時,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還能容忍楚側(cè)妃,可宣王妃一去,楚側(cè)妃掌事,還遲遲沒有孕,她便處處尋不是。
當年宣王實在厭煩她如此,可耐不住這是他生母,孝道頂在頭上,他說不了什么,只能避開。
于是求了謝沉,自請去南邊尋找孽賊身影,帶著楚側(cè)妃一去就是這幾年。
如今回來了,怕是陳太妃又有得鬧了。
謝沉也知曉他的苦處,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鼓勵。
兩人又回了正廳里,看著天色漸黑,宣王讓人去京中酒樓里弄了些美酒菜肴回來。
謝沉不過沾了沾杯,并沒有喝多少,用膳時,頻頻給裴聽月布菜,惹得宣王及側(cè)妃頻頻注目。
裴聽月原本還擔心,別吃著吃著她再害喜,這樣多影響別人的食欲,誰料一頓飯吃下來好好的,半天難受的跡象也沒有。
這頓飯算是賓主盡歡,用過膳之后,帝妃沒再多停留,徑直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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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離去后,宣王牽著楚側(cè)妃,從花廳向住處走去,“今日辛苦你了。”
楚側(cè)妃臉上噙著柔和的笑:“王爺多慮了,不過陪宮里貴人說了幾句話,妾哪里就辛苦了?”
“你總是這樣知足。”宣王心疼道,緩了口氣,又問,“這位裴昭儀,你瞧著如何?”
楚側(cè)妃想起白日的交談來:“雖接觸時間不長,但妾覺得,這位裴昭儀不是個糊涂人。”
宣王點點頭:“咱們回了京,少不得要和宮里人打交道,若是這位裴昭儀不錯,你多和她接觸接觸。”
楚側(cè)妃一怔。
她跟了宣王許多年了,宮里皇次子出生后,謝賢妃背后的皇室宗族便想拉攏宣王。
為了表明立場,宣王一直不讓后宅摻和進來,除了必要請安的日子,幾乎甚少入皇宮,更別說和誰親近些了。
讓她交好宮妃,這還是第一遭。
“這…”
看見她眸里的驚訝,宣王嘆息一口,“這不僅是本王的意思,這更是皇上的意思,纖纖,宮闈爭斗,咱們注定逃不過去,也不容咱們逃。”
楚側(cè)妃更驚訝了,她深吸一口氣:“妾知道了。”
王爺怎么說,她怎么做就是了。
兩人到了居住的正院,宣王先去沐浴去了,楚側(cè)妃歪在榻上出神一會,喚來了心腹嬤嬤。
這嬤嬤便是宣王的奶嬤嬤,后來帶出了宮,一直跟在她身邊。
“側(cè)妃,可有事要吩咐?”
聽著略微滄桑的聲音,楚側(cè)妃倏爾回神,她勉強笑了一聲,褪下手腕上的翡翠鐲子遞過去,“你回頭將這鐲子送出府去,讓大夫查查。”
奶嬤嬤驚愕:“這不是王爺送給側(cè)妃的定情信物嗎,有什么問題?”
楚側(cè)妃眼圈有些紅:“是啊,是王爺送給我的。嬤嬤別再問了,快去辦吧。”
見她面上疲憊,奶嬤嬤正要退下,即將跨出門檻時,又被喚住。
楚側(cè)妃顫聲道:“嬤嬤,別讓王爺知道了。”
奶嬤嬤心里疑惑頗深,可看她如此,只好壓下重重疑問,應了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