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裴母走后。
裴聽月看著一桌菜肴,滿意點了點頭。
她有條不紊的吩咐:“云舒,你去朝陽殿請皇上。云箏,你把小四送到貴妃那里。”
兩人應下,各自去辦各自的事了。
云舒到了御湖邊上,就看到圣駕了。
她趕忙上前行禮:“奴婢見過皇上。”
謝沉聽見熟悉嗓音,讓人停了龍輦,他支著頭問,“裴夫人走了?”
云舒恭敬回道:“剛走沒多久,娘娘讓奴婢來尋皇上。”
謝沉微微挑眉。
他本來也是要去凝香榭的。
不過,家人一走,就派人來尋他,這么想他嗎?
真是越來越黏人了。
謝沉唇角掀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等坐在凝香榭膳桌前,他就笑不出來了。
謝沉視線在桌上一一掃過,鹿肉蒸雞、人參鹿茸燉鴿子、冬蟲夏草老鴨湯、炙羊腰,無一不是…
大補之物。
謝沉遲遲未動筷,好半晌才開口問,“御膳房做的?”
裴聽月托腮看著他,笑盈盈說,“不是,是母親給做的,皇上不吃嗎?”
謝沉:“…”
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問出口,“夫人為何做這些菜?”
裴聽月給他一個都懂的眼神:“沒事的,吃吧,吃了就行了。”
謝沉氣笑了。
他撂下筷子。
“你到底跟裴夫人說了什么?”
裴聽月模樣無辜:“沒說什么呀,就只讓母親做了這些,特地讓皇上嘗嘗母親的手藝。”
謝沉喉間一噎。
他閉上眼睛。
已經能想象出,裴夫人聽到自個女兒報出這些菜名,震驚加上懷疑的表情了。
這些時日,女子古怪的眼神在此刻都有了解釋。
她在質疑他不行。
只是不敢像第一次明目張膽,只是委婉的質疑。
不…
不算質疑了。
算認定。
認定了他不行。
所以才有這一桌膳食。
好。
很好。
他這些時日以來,苦苦忍著,憐惜著她,換來的就是這個。
謝沉頭上青筋暴起。
他重新拿起筷子:“朕吃。”
裴聽月很積極布菜:“皇上嘗嘗這個,這個一看就好吃。”
謝沉瞥了她一眼:“歇會吧,一會還有的累。”
裴聽月絲毫不怕,甚至挑釁,“累?能有多累呀?”
她在想。
吃完這一桌膳食,能撐半個時辰嗎?
不會撐不了吧?
要不下次直接讓夏院判拿藥吧?
謝沉笑出來聲,將菜慢條斯理的放嘴里。
“裴聽月,你這是在找死,你知道嗎?”
裴聽月給他夾了羊腰,歪頭甜甜一笑,“皇上不要盡說大話,也補一補。”
謝沉眉頭輕揚。
很好。
心又硬了幾分。
一會她說什么,都不管用了。
在裴聽月注視下,謝沉將這幾道菜吃得差不多了。
用完后,謝沉漱了口,便打發宮人下去。
“月月。”謝沉親昵喚她,隱藏在平緩語調之下的,是令人悚然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