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京中稍微有點地位的人家幾乎都聽到消息,皇帝從民間帶了個農女回宮,封為才人,
宋知雪手中杯盞咕咚落地。
消息簡短,沒有提及任何其他信息,但她莫名有種感覺。是柳鶯鶯,一定是。
她昨夜沒有看錯。
這一刻,宋知雪的心情尤為復雜。
后悔與挫敗再次涌上心頭,可她也明白,有些東西錯失了就是錯失了。
她一嘆,深吸口氣,終究只能作罷。
冬青繼續道:“還有一件喜事,老爺升官了。由度支司主事升為戶部左侍郎。”
宋知雪有些驚訝:“昨日我還與三殿下見過面,倒是沒聽他提起。”
冬青不假思索:“三殿下或許是想給小姐一個驚喜呢?”
“是嗎?”宋知雪有些猶疑。
“小姐是覺得有什么問題嗎?先前三殿下不是同小姐透口風,等把原先的左侍郎搞下去,位子空出來,就留給老爺嗎?”
宋知雪點頭,但她心里很明白,三殿下透這個口風的時候還說了個前提,那就是宋家幫他解決危機。
可惜這件事被宋知鳶攪和了。因此這個話題燕王沒有再提。
冬青蹙眉:“哪怕錢不是我們家出的,至少事情確實平息了,并沒有波及到三殿下。
“三殿下也確實抓住機會反攻回去,將左侍郎弄掉。
“好不容易達成目的,三殿下如何能容忍再度提上來五殿下一系的人?自然要用自己的。
“咱們家......奴婢覺得三殿下許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畢竟三殿下對小姐不一般,連奴婢都看出來了。
“還有一點,老爺剛調任戶部,又無重大立功表現,若不是三殿下,怎會突然升官?”
句句在理,宋知雪逐漸被說服。
其實不只冬青這么想,宋鈺文與劉氏也這么想。
誰能料到,不用明著站隊,也有這樣的好事,宋鈺文喜笑顏開,心花怒放。
劉氏更是張羅了一桌子好酒好菜:“老爺高升可是咱們家的大喜事。
“雖說不好大張旗鼓地擺宴席,但自家人總要慶賀一番。”
宋鈺文點頭,嘴巴都快咧到后腦勺了。
他給自己倒酒,也沒忘了給宋知雪添上:“你這壺是果酒,適合女孩子喝。”
“多謝父親。”
宋鈺文擺手:“一家人謝什么。聽聞你前些時日買了些人,身邊伺候的可還盡心?
“若有不盡心的,只管換;有其他需要,也可隨時跟你母親說。”
噓寒問暖,好不殷勤。
反觀旁邊的宋知鳶,竟連一個眼神都沒得到。
這就是對比。
宋知雪眼珠轉動,曾幾何時,這樣的家宴場合,她才是那個透明人。
如今形勢調轉,她只覺得神清氣爽,好似這么多年的憋屈終于吐出一口氣,翻身了。
她挺直腰桿:“父親既開了口,那女兒就直言不諱了。女兒確實有些需要。
“女兒只比長姐小半歲。長姐早就開始打理店鋪,女兒卻......”
她話語一轉,“女兒知道姨娘不曾給女兒留下產業,女兒不該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