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寬厚的手掌伸過來,輕輕握住她:“別怕,孤已派人去翁洲尋了。”
宋知鳶愣住:“殿下怎知翁洲?”
“前陣子三弟的人去了翁洲。孤查探后發現其與宋知雪有關,緊接著惠裕伯府借經商之名,多有往那邊去。”
蕭承煜頓了下,似乎在思索措辭:“孤猜此舉或是你的意思。
“雖不知你為何這么做,但恐你與三弟的人直接對上吃虧,便令人暗中跟隨,必要時出手相助。
“孤并非故意探聽你的行蹤,插手你的......”
話沒說完,手掌被反握住,嬌軟的身體靠過來:“我知道,我很歡喜。多謝殿下。”
女子的清香襲來,蕭承煜只覺得渾身酥麻,話都不會說了。
“孤......我......知鳶......”
支支吾吾,半天出不來一句話。
心里急得不行。
啊啊啊啊,死嘴,快說!
不,死腦,快想,說什么!
宋知鳶輕笑著松手,攤開最后一張殘頁:“我們繼續吧。”
蕭承煜:......
看著突然空落的手掌,肩膀還殘留著對方的體溫,心臟的狂跳卻驟然平靜。
像是一份從天而降的珍寶落入他懷中,他還沒能反應過來便迅速抽離。
蕭承煜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遺憾,失落,還有一點回味。
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都怪這死嘴跟死腦,沒一個有用的!
重新將注意力挪到殘頁上,繼續將拼音翻譯成漢字,只一瞬,蕭承煜又怔住了。
這張殘頁被燒毀得太多,許多地方哪怕沒有焚毀,也已被火烤得黑焦,能辨認清楚的字母有限,拼湊出來,唯有幾個簡單的詞句。
慶和二十一年,夏,南越使臣來朝。
同年秋,皇帝......太子......梨花落......
慶和二十二年......
后一個慶和二十二年發生了什么暫且不論,前一個慶和二十一年秋當真讓宋知鳶整顆心砰砰直跳。
上輩子,太子就死于這個秋日。
舉國皆哀,滿城治喪。
官宦之家,更是掛了一個多月的白幡。
皇帝悲痛萬分,下令以最高規格厚葬,命所有四品以上官員及誥命哭靈,更是讓文武百官一路扶靈至皇陵,葬于帝陵旁。
宋知鳶下意識再度握住蕭承煜的手:“殿下!”
蕭承煜笑著拍拍她的手:“無妨,語焉不詳,未必是壞事。”
沒寫他死,就未必是死。
確實是這個道理。
但是......
宋知鳶張著嘴,雙唇抖動著,仿佛有什么東西卡在喉頭,突然不知該如何開口。
蕭承煜的視線卻已經緩緩移動,指腹劃過殘頁,落在梨花落三字上。
宋知鳶怔住。
不對。
“梨花落......同年秋......秋日怎么會有梨花?”
蕭承煜搖頭,嘴角苦笑:“不是指枝頭梨花。前朝宮廷曾出過一味奇毒,混入酒水之中會有股淡香,與梨花相近。
“中毒者前期無異樣,但此后身體逐漸衰敗,似羸弱病虛之癥,直至死亡,宛若梨花緩緩凋零。
“故名:梨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