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皇后不只寫過一本手札。”
說著,蕭承煜起身從書架暗格中取出另一個薄薄的小冊,遞給宋知鳶。
“太祖皇后說,她曾魂游天外,在夢中見過另一個世界。
“那個世界的文明領先我們千年;那個世界的人看我們,如同我們看史書、更似我們看話本。”
宋知鳶震驚不已:“所以我們所處的世界是個巨大話本?”
蕭承煜搖頭:“可以這么理解,但不全對。”
宋知鳶:???
“太祖皇后還說過,生命會自己找尋出路。當一個東西有了自我意識,就有了自我主宰的能力。
“世界如何產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當下的每一步都帶著自我思想。
“就譬如,哪怕是神創造了人,人也并不完全受神的控制與擺布。我們仍舊是我們。”
宋知鳶攥緊掌中的手札:“宋知雪同太祖皇后一樣,有那個世界的經歷。可太祖皇后......”
蕭承煜又道:“任何世界都有好人壞人;有英勇無畏之先鋒,也有自私自利之小人;有仁義大才者,也有乖張庸碌輩。”
說得有理。
不是誰都做得了太祖皇后。
宋知雪差得遠了,連與之相提并論都不配。
宋知鳶勾唇笑起來,將手札還回去:“多謝殿下解惑,我明白了。”
既然來了她們這里,誰是主宰可就不好說了。
宋知鳶目光掃過拼音譯文,思慮再三,落在關于舅舅那一行。
左看右看,現階段唯有這點最適合做文章。
幾乎是念頭剛起,房門就被敲響。
小柱子遞上來一封密信:“殿下,宮外剛剛傳來的消息,找到惠裕伯了。”
宋知鳶瞬間站起來,眼巴巴地。
蕭承煜立即將書信拆開,湊到她面前,兩人一起看。
確實找到舅舅了,在翁洲東南方向百里開外的某座荒島。
宋知鳶激動不已,眼淚不受控制般滴落下來。
蕭承煜打趣道:“這是大喜事,怎么還哭了?”
“我是高興。”
宋知鳶抬手想抹掉臉上的淚水,哪知越抹越多。
那是她親舅舅,最最疼她的舅舅。
天知道,她等這一天等了多久。整整兩輩子!
上輩子的日夜煎熬,這輩子的輾轉反側,在這一刻終于有了個好結果,叫她怎能不喜。
蕭承煜在一旁手足無措,不斷遞絹帕,又生疏地親自給她擦,看起來手忙腳亂的,好不滑稽。
突然,宋知鳶噗嗤一聲又笑出來。
蕭承煜:......
淚水止住,宋知鳶輕咳了兩聲緩解氣氛,重新說回正事:“殿下,能不能請你的人幫忙遮掩下痕跡?”
蕭承煜立時會意:“你不想讓人知道惠裕伯曾流落荒島?”
“是。甚至我不想讓舅舅從翁洲登陸。”
蕭承煜想了想,搖頭道:“可以仍然選擇就近的翁洲登陸,更為便利。既然要掩藏痕跡,將這點也掩藏過去就行。”
“好。”
宋知鳶嘴角上揚,勾起好看的弧度。
掩下荒島、翁洲兩大宋知雪提到的重要因素,便可混淆她的認知,讓她產生錯誤的判斷與分析。
太祖皇后手札中有一句:有效制造敵我雙方信息差便是制造利己局面。
所謂舅舅“發現”了什么,定然十分重要,她得早做準備,來一手瞞天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