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嫵心想著,倒是幫他研起墨來,順口問道:“今早你出府了?”
蕭沉硯嗯了聲,“去看了場熱鬧?!?/p>
他隨手遞給她一張紙,青嫵接過一看,是云后行的認罪書的謄抄。
她偏頭略一感應就知道外界發生什么事了,沒好氣白他一眼:“這種熱鬧你居然不叫上我!”
“你起得來?”
“這倒是?!鼻鄫骋宦柤纾骸澳窃坪笮泻屯跎鷰讜r砍頭???”
“判決還沒下來,不過,想來不用等判決,他也快死了?!?/p>
“東宮坐不住了?”青嫵眼咕嚕一轉,問道:“說起來,你還給那草包東宮找了什么麻煩?”
“戶部是他麾下,云后行貪污了那么多贓銀,找不回的那部分,自然得找人補上?!?/p>
青嫵樂了,“進嘴的銀子,他舍得吐出來?到底也是東宮,雖是個草包,但也太好拿捏了吧?”
“若不吐出來,他損失的就不止一個戶部了?!?/p>
青嫵挑眉:“怎么說?”
“云后行賬本上記下的那些官員有五成都是太子一黨,除去蔭官的,大部分的官職都是買來的。”
“賣官鬻爵?”青嫵笑了:“東宮窮瘋了?”
蕭沉硯不覺好笑,眼里多了殺意與厭惡:“他倒是沒窮到這地步,但架不住后宅里的‘賢妃良妾’太多?!?/p>
青嫵嗤笑:“所以這次的啞巴虧,東宮打落牙齒也得認了,若不將虧空補上,趕緊將此事了解。接下來他損失的還會多一個吏部?!?/p>
吏部管的可是官員的任職升遷。
管錢的戶部沒了,管權的吏部再落空,那這個太子就徹底成擺設了。
朝堂的事,青嫵沒啥興趣。
只是心思沉浮間,不免想到蕭沉硯對云后行下手的真正原因。
為了替鎮國侯府洗刷污名。
“認罪書的事鬧的雖大,但要讓朝堂投鼠忌器怕是還差了點?!?/p>
青嫵幽幽笑著:“畢竟,承認鎮國侯府的清白,等若是讓龍椅上那位自打嘴巴?!?/p>
“無妨?!笔挸脸幷Z氣淡淡:“只是開始罷了。”
青嫵點頭。
許是被勾起殺意,蕭沉硯剛剛下筆的心經也沾染了戾氣。
他將這張寫毀了的丟到一旁,靜心凝神了一會兒,才重新下筆。
青嫵也不再干擾他,幫他研墨,書房內的氣氛倒是一團和氣。
沉香浮動,時間流逝。
抄寫心經須得專注,蕭沉硯不覺寫了許久,直至腕上有些發酸,硯中墨干,他才停筆。
抬眸就見女子趴在一旁已酣然睡著,卷翹的長睫在臉上落下一片陰影,紅唇輕輕噘著,娥眉輕蹙,顯出幾分嬌蠻。
蕭沉硯眸色微動,凝視許久后俯下身,提筆在她眉眼處認真勾畫。
睡夢中,青嫵感覺臉上癢癢的。
伸手想要撓,手卻被人握住,緊跟著身上一輕,被人抱了起來。
迷迷糊糊間她瞇眼瞧了下,看見男人的衣襟,呼吸間滿是墨香,她放松下來,往他懷里鉆了鉆,繼續睡過去。
蕭沉硯抱著她回墨石院。
百歲迎面過來,蕭沉硯瞧見他手里的帖子,停下腳步。
百歲呈上帖子:“王爺,這是相府送來的帖子,顧相爺家老夫人大壽,邀請王爺和王妃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