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北狄使臣跪在殿前，陛下，柔嘉公主失蹤了。
傅寒聲執筆的手微微一頓，他緩緩抬眸，眼底翻涌著刺骨的寒意：什么時候的事
三日前。使臣低著頭回稟，北狄王派人搜遍了王城，只找到這個。
呈上來的是一截斷指，纖細蒼白，指甲上還殘留著蔻丹。
傅寒聲盯著那截斷指，忽然低笑了一聲：柳如煙倒是聰明。
他抬手示意侍衛上前：傳令下去，封鎖所有關卡，活要見人。
死要見尸。
三日后，皇城地牢。
柳如煙原本嬌艷的臉龐布滿血污。當牢門開啟的聲響傳來時，她一下爬了過來：陛下！陛下饒命！
傅寒聲逆光而立，玄色龍袍上金線繡的花紋在火把下明明滅滅。
他緩步上前，挑起柳如煙的下巴：愛妃怎么弄成這樣
北狄王，他是個chusheng。柳如煙淚如雨下，他夜夜用烙鐵，陛下！妾身知錯了！
錯在何處
妾身不該冒領陸昭瑩的功勞！不該，不該挑唆陛下誤會她！她突然撲上前，染血的指甲抓住他的衣擺，但妾身是真的愛您啊！
傅寒聲垂眸看著她，忽然溫柔地撫上她的長發：朕知道。
柳如煙眼底迸發出希冀的光。
所以，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語，朕特意為你準備了禮物。
偏殿中央擺著兩張寒玉床。
柳如煙被按在床上時，終于看清另一張床上躺著的人。
那是個渾身潰爛的囚犯，膿血浸透了麻布。
陛下她聲音發顫。
傅寒聲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匕首：當年昭昭換血救朕，你說你才是換血之人。刀尖劃過她手腕，今日，朕將這福分賜給你。
柳如煙瘋狂掙扎起來：不！陛下！求您。
放心。他示意太醫上前，朕會留你一命。
匕首寒光閃過，鮮血噴濺而出。
慘叫聲持續了整整三個時辰。
換血結束，柳如煙像破布一樣癱在床上。
知道朕為何留你一命嗎他輕聲問。
柳如煙張了張嘴，卻嘔出一口黑血。
因為昭昭臨死前說。他站起身，讓他恨我吧，別臟了他的手。
他轉身走向殿外，陽光照在玄色龍袍上，卻驅不散一身寒意。
所以朕不殺你。
朕會回稟北狄王你已死，你就安心的在這住下。
七日后，冷宮里，
柳如煙蜷縮在角落，手腕上的傷口潰爛流膿。
當月光照進來時，她突然開始抽搐，毒發作了。
啊！
凄厲的慘叫驚飛檐下烏鴉。
宮人們縮了縮脖子，加快腳步離開。
沒有人看見，一道黑影站在宮墻陰影處，靜靜聽著這慘叫。
傅寒聲低著頭，忽然想起陸昭瑩毒發時，是不是也這樣疼
是不是也這樣，
無人可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