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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有錢人還真愛使這套啊。
紀沉時很干脆地答應:「好。」
裴父這才回頭看他一眼,遲疑地問:
「你們認識十幾年,現在真的就甘心離開沒有一絲猶豫」
他顯然不相信。
「裴總放心,我沒有要應付您之后再和您女兒告狀的想法,當然,如果我加以猶豫能讓裴總放心,并對孤兒院的資助加碼的話,咱們可以再來一遍。」
裴父爽朗笑開:
「你很有趣,可惜…」
他沒再接著說下去,但紀沉時知道,可惜他門第太低,連給裴家當贅婿的資格都沒有。
「資助可以加碼,前提是你要瞞到舒棠出國,我不希望在那之前出現變故,讓她為你做出不顧前途的傻事,畢竟…我更屬意把公司交給她。」
這段時間,紀沉時想過很多次說分開。
可那是陪伴了他十幾年的人,承擔他人生的大部分角色,是愛人、是朋友、也是最親密的家人。
每次張口的瞬間,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總會崩塌,不得不臨陣退縮。
裴父讓他瞞著,倒也挺好。
畢竟真正的別離是不會揮手說再見的。
不過他多慮了,裴舒棠可不會為了他做傻事。
「還有,永遠不要告訴她是我授意,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女兒,我不愿讓她疏離我。」
這一刻,他誠懇的神情讓紀沉時些許動容,她看上去不再是精于算計的生意人,眼里似乎只有對女兒的愛。
他從未擁有過這樣的愛。
「好。」紀沉時說。
門忽然被由外打開。
紀沉時回頭,只見一個身型纖細的女孩。
眉眼與裴舒棠有五分相似,但勝在更為精致立體,即便未施粉黛,也是渾然天成的明艷惹眼。
她微微仰頭看著紀沉時,眼神似冷非冷。
是裴舒棠的姐姐,裴予歌。
他們學校的風云人物,雖然已經畢業,學校論壇里關于她的帖子依舊被頂上首頁。
「我教沒教過你進屋前要敲門還不快滾出去!」
裴父立馬收起慈父的溫柔,厲聲呵斥。
裴予歌腳下沒動,滿不在乎地抬手,輕叩房門。
這下把裴父氣得更甚。
紀沉時的目的已經達成,他自覺退出劍拔弩張的父女修羅場。
剛出門,房間里傳來幾聲清脆的巴掌聲。
下樓時,管家已經在候著了:
「紀先生,小姐讓我安排司機送您回家。」
紀沉時點點頭。
在管家電話聯系備車時,他主動出門候著。
脫掉鞋套扔進院外的垃圾箱時,看見水果禮盒安靜地躺在里面,甚至都不曾拆封過。
該死的有錢人,他心想。
「還是不用麻煩了,我自己走。」
紀沉時把禮盒撿出來,頭也不回地拎著走了。
吭哧吭哧半小時帶過來的上門禮,又要嘿咻嘿咻半小時帶回去。
他抬頭望著天,這次不只是想,而是大聲罵了出來:
「該死的有錢人!連對人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
許是陽光太刺眼,他忽地就不爭氣的濕了眼眶。
原本已經路過的橙色跑車忽然停下。
又倒回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