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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沉時沒想到裴父還會找上他。
這次來接他的車直接停在學校門口,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車行駛至半山,他沒想起上次來時自己因為裴舒棠有多難過。
反倒想起了和裴予歌不太愉快的第一次見面。
以及…自己那留在她車上忘了拿的水果禮盒。
天殺的,兩百多塊錢啊!
裴父這次沒在室內,而是坐在后院里的茶室等他,還替他斟了杯茶。
「紀小姐,好久不見。」
紀沉時依舊開門見山:
「裴總這次找我又是為了什么我和您女兒已經沒關系了。」
裴父嘆息道:
「舒棠已經知道當初是我讓你們分手,最近生氣,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足不出戶。她不懂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好,唉,這孩子像她媽,我不忍心,又偏偏像我,長情。」
紀沉時至今也不知道裴家的豪門秘辛,但私生女都有了…這話他也能說出口。
「你雖出身差,但勝在有頭腦與魄力,以后說不定有資格站在舒棠身邊,我現在不反對你們在一起,算是對女兒的成全吧。」
紀沉時將眼前的汝窯茶杯推了回去。
「您反對與否,我都不會回到她身邊,就像當初決定分手也不是因為您對孤兒院的資助。」
裴父瞇眼打量他,冷哼道:
「心機頗深,你倒是一點也不避諱。」
紀沉時面不改色地說:
「不過是順水推舟,和裴總給我挖坑相比,誰又比誰高貴呢」
氣氛凝滯,過了很久,裴父才緩緩開口:
「看來是我小瞧你了,一個孤兒,自視甚高,牙尖嘴利,還有本事惹得我兩個女兒爭風吃醋,甚至不惜作出有損家族利益的事。」
紀沉時皺眉,他什么時候惹得裴予歌爭風吃醋了
還沒等他反問,裴予歌已經來了。
她氣息微喘,但在看見紀沉時的瞬間,像是松了口氣般漸漸平復。
而后徑直來到紀沉時身邊,拉近椅子后坐下,雙腿疊著,眼神傲慢。
「這么閑啊不用給你那廢物女兒做的蠢事擦屁股」
從前見到她臉上的傷,紀沉時就懷疑裴父是不是有狂躁癥。
果不其然,他二話沒說,抓起盛滿熱茶的茶杯就擲了過來。
裴予歌沒躲,像是習慣了父親的暴力。
紀沉時卻下意識側身替她擋住。
熱水潑在他背上,立馬刺痛起來。
即便他反應迅速,但裴予歌的肩頭還是被燙到,泛起一片觸目的紅
他顧不上自己的傷,只擔憂地握著裴予歌的雙臂溫聲問:
「你沒事吧」
裴予歌眼眶有些紅,閉眼忍住淚后,朝他輕輕點頭,示意他放寬心。
等紀沉時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后,裴父連裝都不裝了。
他站起來揚起手掌,像從前上百次做的那樣。
可這一次,巴掌沒有落下,就聽見一聲冷笑。
裴予歌面無表情地睨他,輕嘖道:
「還沒打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