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父抬起眼皮,打量了一眼面前的恩寧。眼神寡淡,沒什么情緒,卻在看到恩寧那雙盈澈動人的翦瞳時,有一瞬恍惚。恩寧的那雙眼睛,太像她的母親了。楚父靠在座椅上,問,“你母親還好嗎?”“我母親已經過世了。”恩寧道。“什么?!”楚父震驚得站了起來,指著恩寧,手指都在發顫。“你說的......你說的可是真的?”恩寧不明白,他為何如此震驚,斂眸遮住眼底的悲傷,語氣淡靜,“已經很多年了,在我三歲的時候,就過世了。”楚父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目光沉痛,“她......她因何過世?”恩寧的唇角動了動,吐出倆字,“病故。”她不想告訴別人,母親是投江自盡,被人詬病。“怪不得,怪不得......”楚父呢喃著,表情悲慟。怪不得他找了多年,沒有找到韻秋任何消息。只在韻秋當年剛懷孕時,知道她懷上龍鳳胎,再之后就沒了她的消息。“那你父親呢?他......”“也過世了,車禍!”恩寧一口氣回答完,又問道。“您認識我的父母?”楚父點了點頭,“曾經是同學。”“原來是這樣。”恩寧原本還想問,關于父親的事,她還有什么親人,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問出口。這么多年,父親那頭的親人從來沒有找過她和哥哥,可見那邊也沒什么人了。就算有,只怕和姨媽一樣,不想和她們兄妹有什么瓜葛。楚父看著恩寧,目光悲憫,“這些年,你們兄妹過得很辛苦吧?”簡單的一句話,觸及到恩寧心底最敏感的弦,眼淚瞬間盈上眼角。恩寧急忙用笑容掩過,“挺好的!一切順利,多謝叔叔關懷。”“不知叔叔今天找我過來,有什么事?”楚父揉了揉眼角,擦掉泛起的淚花,過了一會,從包里拿出一張支票,推到恩寧面前。“叔叔今天找你來,是希望你離開黎川。”恩寧即便隱約猜到,但親耳聽到,心臟還是狠狠抽了一下。她望著面前的支票,輕笑著問,“叔叔打算給我多少錢?”“你隨便填。”楚父見恩寧心動,心底里那點憐憫,瞬間化成鄙夷。沒想到韻秋那樣一個性情高潔,不屈不撓的人,生下的孩子卻是個沒骨氣的。恩寧又笑了,“這么大手筆?看來叔叔很疼黎川。”“他是我的兒子,豈能不疼他。”楚父的語氣不再似之前般客氣。“我可以給你一些時間,讓你好好考慮一下,到底填多少錢。”恩寧挑眸,“叔叔,你有多少錢?”楚父目光一震,“你想獅子大開口?”恩寧將鬢邊碎發別在耳后,拿起那張空白支票,對著窗外的陽光看了看。“原來支票長這個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想好怎么填了嗎?”楚父倚在椅子上,眼神不咸不淡,透著幾分不耐。恩寧將支票放在桌上,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喝了兩口,放下茶碗,語氣平緩道。“叔叔,若我填下天價,你支付不起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