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當眾打她的臉有什么區別?
裴玉嫣氣得臉都快綠了,硬是撐著最后一絲體面,沒有憤然離桌。
謝沉戟的目光又挪過去,晨光穿過雕花窗欞,在沈凌瑤發間投下細碎金斑。
只見她將重新串好的佛珠遞到老夫人手中,觸到對方掌心的溫度時,察覺到什么,回頭一看正好對上謝沉戟略帶趣味的眼神。
沈凌瑤攥緊雙全,壓著心底的怒火。
這個男人故意前來在飯桌上搞出這番刻意挑釁,分明是要將她徹底卷入這場婚約之爭的暗流。
原本是裴玉嫣的婚約,因為謝沉戟的緣故,現在落在了裴玉蓉的頭上。
致使原本親密無間的兩姐妹,瞬間反目成仇。
現在,他還嫌水不夠渾,浪不夠大,非要將她也拖下去。
真是可惡!
正想到這里,雕花木門突然被推開。
穿堂風卷著晨露寒意撲進膳堂。
裴臨淵一襲玄色錦袍,上面繡著暗蟒紋,玉帶扣在晨光里泛著冷光。
他立在門檻處,墨玉般的眸子掃過席間,最后定在沈凌瑤蒼白的臉上。
“淵兒來了!”老夫人笑得眼角堆起皺紋,拍了拍身側空位,“快些坐下用膳。”
裴臨淵卻恍若未聞,負手緩步上前,每一步都像踏在沈凌瑤心口。
他經過謝沉戟身側時,兩人目光相撞,空氣里仿佛擦出火花。
謝沉戟慢條斯理地轉動著手中茶盞,唇角勾起一抹挑釁的弧度。
而裴臨淵下頜繃成冷硬的直線,終于在老夫人身邊落座。
“默瑤,還不過來?”
他修長的手指叩擊著案幾,聲音涼得能結霜。
“怎么,給別人上藥時手腳麻利,到了我這兒倒成了木頭人?”
沈凌瑤攥緊裙擺起身,昨夜折騰得太狠,此刻她雙腿仍有些發軟。
她無奈地朝著裴臨淵走去,余光瞥見裴玉嫣掩著帕子竊笑,裴玉蓉則滿眼擔憂。
她垂眸站在裴臨淵身側,卻被對方一把拽住手腕,踉蹌著跌坐在旁邊凳子上。
他這番舉動,讓眾人看過去。
老夫人有些不悅:“臨淵,當著謝將軍的面,不可失禮。
“祖母有所不知......”
裴臨淵忽然勾起唇角,眼底卻毫無笑意。
“昨夜默瑤怕我著涼,硬是守著添了三次炭。”
他把玩著沈凌瑤發間的步搖,聲音曖昧至極。
“伺候得這般盡心,倒讓本公子......操勞到寅時三刻。”
沈凌瑤如墜冰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抬眼看向他,目光中帶著一絲祈求,只希望他不要再說下去,給她留點兒最后的尊嚴和體面。
可惜......裴臨淵根本不在乎。
“是我的不是,也該心疼阿瑤累不累。”
裴臨淵笑著撥弄她的耳墜,眼底帶著冷意。
沈凌瑤蒼白著一張臉躲開他,眼底的怒火已然快要壓制不住。
突然,裴臨淵端起桌上的熱粥塞進她手里。
語氣中帶著不容置喙地命令。
“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