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樹影婆娑,一陣涼風倏地灌入,燭火猛地一晃,險些熄滅。
她筆尖微頓,頭也不抬地輕哼一聲:“裴世子還真是神出鬼沒第一人。”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已無聲落在案前。
裴臨淵一襲墨色錦袍,眸色沉沉,修長的手指直接按在她正在翻閱的賬冊上。
“為什么?”他嗓音低啞,帶著壓抑的怒意。
沈凌瑤抬眸,燭光映在她清冷的臉上:“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要和三皇子傳出那樣的緋聞?”他指節收緊,賬冊邊緣被捏出幾道褶皺。
沈凌瑤輕笑一聲,眼底卻無半分笑意:“世子爺怎么不去問問自家夫人蕭玉璃?若不是她處處針對,我何必冒險攀附三皇子?”
裴臨淵眸色一暗:“我已派人暗中護著你。”
“暗中?”
她譏誚地勾起唇角。
“是啊,暗中護著,所以蕭玉璃可以肆無忌憚地派人暗號我,林靜姝夜可以大張旗鼓地砸我的鋪子。”
“裴臨淵,你的保護,就是讓我像個見不得光的外室一樣,永遠躲在陰影里?”
她猛地合上賬冊,紙張發出清脆的“啪”聲。
裴臨淵下頜繃緊:“蕭家勢大,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是啊,你惹不起蕭家。”
沈凌瑤站起身,袖擺掃過案幾,帶起一陣涼風。
“所以只能委屈我,對嗎?”
她轉身朝里間走去,背影決絕。
裴臨淵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沈凌瑤!”
“放手。”她冷冷道,卻沒有回頭。
兩人僵持片刻,裴臨淵終究松了手。
夜色如墨,燭火幽微。
沈凌瑤站在窗前,月光透過窗紗灑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清冷孤絕的輪廓。
她今日穿了一襲素白襦裙,發間未戴任何珠釵,蒼白的面容在月色下更顯疏離。
裴臨淵站在她身后,眸色深沉如淵,指尖微微收緊,又緩緩松開。
“阿瑤。”他嗓音低啞,似壓抑著某種情緒,“你當真要如此?”
沈凌瑤沒有回頭,指尖輕輕摩挲著窗欞上的雕花,聲音平靜得近乎冷漠。
“裴臨淵,你我之間,本就該如此。”
她終于轉過身來,眸光如霜,直視著他。
“在外人眼里,我們素不相識。從今往后,便該如此再無瓜葛,更何況你已經有了妻子,我不可能做你的外室。”
裴臨淵下頜繃緊,眼底閃過一絲陰翳:“你明知道我和蕭玉璃......”
“我不知道!”
她打斷他,隨即輕笑一聲,眼底卻無半分情意。
“從此以后有,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牽扯,你要知道,你這個人,只會給我帶來危險!”
她語氣決絕,字字如刀,仿佛要將他們之間所有的過往一刀斬斷。
裴臨淵眸色驟冷,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沈凌瑤,你休想!”
沈凌瑤吃痛,卻倔強地仰頭與他對視,眼底沒有絲毫退讓:“裴臨淵,你放手!”
“我不放!你已經做了我的女人,這輩子你都是!”
他嗓音低沉,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
“想一刀兩斷,也不該由你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