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珞從來都不知道,竟然有人能把“我窮得只剩下錢”這句話,說得如此真誠。她一時間無法回復,深吸一口氣,才抵擋住金錢的誘惑。“這樣吧,我們交個朋友,錢我就不收了。”裴祁看著她,似乎有些不能理解,但也沒有為難她。“你不喜歡轉賬的話,下一次,我給你支票。”阮清珞:“……”她笑出聲,覺得這人真有意思。“你叫……裴……?”“裴祁。”“佩奇?”青年疑惑了一陣,仰頭盯著她。阮清珞震驚,竟然有人不知道粉紅吹風機。她想了下,又覺得正常。會獨自走向死亡的人,大概都有特殊的經歷。她掏出手機,正經問了青年名字怎么寫,得到答案后,仍舊給他備注“佩奇”。“我們現在是朋友了,下次見面,你也別給我支票了。”裴祁沒回答,只是定定地看著她。阮清珞笑了笑,見他不語,只好指了指門的方向,說:“時間不早,我得下班了。”她要走。裴祁眼底有一閃而過的黯淡。他抬起手,想去拉住她,最終還是再半途停下。“我們還能再見嗎?”阮清珞覺得他這話問得奇怪,說:“當然能,我每周三、周六,還有周末,都會在這里。”裴祁這才放松下來。敲門聲傳來,阮清珞說:“是找你的人嗎?”“嗯。”阮清珞走過去開了門。果然,走進來兩個保鏢,看到裴祁好好的,仿佛如同重生,一轉頭,發現阮清珞是生面孔,立刻目露兇光。裴祁聲音冷下來,“她是我的朋友。”保鏢聞言,趕緊低下了頭,不敢再看阮清珞。阮清珞奇怪,她能感覺到,保鏢挺怕裴祁的。她跟裴祁揮了揮手,“那,下次見?”裴祁轉向她,立刻變乖,點頭。阮清珞這才出門。她剛走,屋內,裴祁眼中的光就消失了。“少爺,回家嗎?”青年淡淡點頭,操作輪椅出門之前,忽然問保鏢:“奶奶說要給我過生日,是嗎?”保鏢愣了下,隨即驚喜點頭,“是,老夫人讓二爺給您操辦,得您點頭。”裴祁安靜半晌,說:“我同意了。”“那……”“告訴二叔,我要大辦,還要請一個朋友。”保鏢連連點頭,護著他往外走。畫廊外,阮清珞剛下班,準備往律所去,手機忽然響了。“喂?”“請問是阮清珞小姐嗎?”“是我。”電話那邊自報家門,是勝和律所的律師助理。“您咨詢過我們律所的律師,之前汪律師沒有空,現在有了,請問您還需要幫助嗎?”阮清珞驚喜,沒想到時來運轉,得來全不費功夫。“需要。”“好的,那我們這邊為您安排,稍后給您發郵箱,您把資料發過來。”阮清珞連聲說好,掛掉了電話。她站在路邊,都覺得有些夢幻。前腳有人送錢,后腳律師上門。老天開眼了,不打算繼續玩兒她了?正想著,一通電話又打了進來。她低頭一看,竟然是陸妄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