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聽得好笑，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
你覺得呢
我知道當初你為了林淺雪，都對我做了什么，發生過這么多事之后，你覺得我還會喜歡你
得了吧，盛云陽，我又不傻。
我救你，只是為了不影響和談而已。
這么說著猶不解氣，我盯著盛云陽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如果沒有和談這回事的話，我真希望你，死得越早越好！
男人的臉色一點點灰敗，眼底的光也徹底熄了。
那晚我聽說他主動向宋鶴眠申請，拉著他去游街。
他甚至還自己脫了衣服，將所有罪過寫在一塊牌子上，又將牌子掛在脖頸上。
將自己和林淺雪的罪名昭告全城。
還聽說當時百姓都罵瘋了，紛紛拿臭雞蛋菜葉子砸他。
我知道，他是想還我清白，向我道歉。
可我也只是淡淡聽著，一無所動。
這是他盛云陽應該的！
再后來，和談很順利，兩國達成短暫的和平。
宋鶴眠決定回程了。
回程的前一天，他再問了我那個問題。
溫玉，你愿不愿意嫁給我
......若你不愿意的話，我就不走了，以后就待在你身邊，你去哪我去哪，直到你答應我為止！
我噗嗤笑出了聲。
這些年我都在山上隱居，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家。
我笑著望向宋鶴眠，那你就，帶我回家吧。
離開那日，已經官復原職的盛云陽策馬追出來。
他說他已經跟林淺雪和離了，還把她還給了那個被打瘸了腿的馬夫。
至于她以后會如何，他已經不在意了。
溫玉，我沒臉挽留你，我來找你只是想跟你說一聲，抱歉。
是我負了你，若可以的話，我真希望將自己余生所有的好運氣和快樂都給你！我......
話沒說完，宋鶴眠已經不耐煩地調轉馬頭。
行了行了，大發慈悲讓你說兩句話就可以了。
這是我的夫人，你在這兒嘰嘰歪歪什么呢
自始至終，我淡淡垂著眼睛，一言不發。
我知道我將是我和盛云陽的最后一面了。
只有我看得出來，想必他自己也感受得到，他的身體再次搖搖欲墜。
過不了幾日，恐怕就又要散架了。
馬車慢悠悠離開大越，我掀開車簾，回望青山。
恍然間想起剛從戰場上救回盛云陽的時候。
男人深深望進我眼底。
姑娘，多謝你救了我，從此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我......絕不負你！
我淡笑搖頭，青山漸遠，這過往的誓言，也隨之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