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莊文清注意到了我的目光,臉色微變,立刻拿起遙控器關(guān)掉了電視。
他轉(zhuǎn)過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譏諷:怎么,失憶了還做著大小姐的夢呢
秦思雨,你是個孤兒,早就被父母拋棄了。
這么多年,你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我們。
孤兒
我的心猛地一沉,但眼前的彈幕卻齊刷刷地飄過,給了我答案。
【男主在干嘛呢人設(shè)崩了吧!怎么敢說女配是孤兒】
【他當(dāng)然敢,十年前不就是他花言巧語,騙得女配和家里鬧掰,說父母思想封建,阻礙她的愛情和自由嗎實際上,女配可是秦氏集團(tuán)唯一的千金大小姐啊!】
【她那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周馳也好帥啊!可惜女配被豬油蒙了心,把珍珠當(dāng)魚目。】
我心下劇震。
原來,電視上那對讓我感到無比熟悉的夫婦,竟然是我的父母。
而我為了一個騙子,和他們決裂了整整十年。
出院后,我無處可去,只能暫時跟著莊文清回到了我們租住的地方——一個破敗的城中村。
彈幕告訴我,為了讓他能安心創(chuàng)作不被打擾,我主動提出分開租房。
我住在一間漏風(fēng)的破屋,而他住在隔壁稍好一些的單間。
我推開他房門的那一刻,徹底呆住了。
他那所謂的簡陋錄音角,早已被蘇彤的各種奢侈品和化妝品占據(jù)。
墻角,那把我省吃儉用三個月,花了六萬塊給他買的Gibson吉他,被隨意地丟在地上,上面蒙了一層薄薄的灰。
而蘇彤,正對著鏡子補(bǔ)妝。
她看到我,像看到一只蟑螂一樣皺眉,隨即又炫耀似的舉起手邊一個嶄新的名牌包。
彈幕適時出現(xiàn):【這包八萬八,剛買的。用的是女配在工地搬磚三個月的血汗錢。】
莊文清見我進(jìn)來,非但沒有一絲愧疚,反而眉頭緊鎖,厲聲斥責(zé):
秦思雨,你現(xiàn)在越來越不懂規(guī)矩了!不知道進(jìn)別人房間要敲門嗎
別人我為了給他付這個房間的房租,每天要去三個地方打零工。
蘇彤站起身,像女主人一樣,輕蔑地將我往外推:行了,趕緊回你那狗窩去,別在這里礙眼。
我被推回自己那間陰暗潮濕、四面漏風(fēng)的破屋。
墻皮大片剝落,一張木板搭成的床吱呀作響。
這就是我前十年來的家。
深夜,我躺在床上,隔壁房間隱約傳來地動山搖的聲響,以及他們放肆的對話。
......你說秦思雨那個蠢貨,是不是真的信了我說的那些鬼話是莊文清的聲音。
她不信能怎么辦離了你,她就是個無家可歸的廢物。蘇彤的聲音充滿了得意。
不過文清,你跟她演了十年戲,就沒對她動過一點心
隔壁沉默了一瞬。
那一瞬間,我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隨即,莊文清輕笑一聲,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篤定與深情:怎么可能。
我莊文清這輩子,愛的只有你蘇彤一個。
最后一絲幻想,徹底破滅。
我摸出那部用了五年的舊手機(jī),翻出通訊錄里那個被我置頂了十年,卻從未撥打過的號碼,按下了通話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