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你瘋了，顧沉會知道的
范姜知道我的困境。
他約我見面，在江城環貿大廈，一樓咖啡廳。
下午四點，我趕到那里，才走進大廈的門庭，就看見一家高端女裝門店里，顧母和顧笙正在挑選衣服。
兩人有說有笑，一臉幸福。
我靜靜看著她們，看著顧笙隆起的小腹，眼里涌起濕意。
她們花的每一分錢，都是宋家的錢、都是我和爸爸的血。
我壓下喉頭涌起的腥甜，正要推開咖啡廳門，迎面走來一個男人，戴著金邊眼鏡，身著淺色薄呢大衣，衣冠楚楚、斯斯文文。
竟是顧笙的丈夫孔言秋。
孔言秋是書香門第。
若在從前，絕對不會看上顧笙，雖然顧笙漂亮能干。
他們的婚姻，始于顧沉娶我，始于顧沉當了宋家女婿，然后孔言秋火速將顧笙娶回家中，當時我與顧沉還在新婚，顧笙的陪嫁還是我這個嫂子張羅的。
我看著孔言秋，他與我擦身而過。
他倏爾掉頭：我記得你，你叫宋妍。
我側頭，看見一抹風流淡笑。
一張銀制的名片，輕輕塞進我的手里。
孔言秋的嗓音溫柔，有幾分學者的儒雅：顧笙的大哥脾氣不好，不怎么好相處。如果你有什么困難，可以打上面的電話，我隨時都在的。
我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我知道孔言秋的意思，大概是這個名字的刺激，大概是我跟顧沉的關系，他很想沾染我這一朵風月之花。
我心中冷笑，面上卻溫柔：顧先生會不高興的。
那張名片，回到孔言秋手中。
孔言秋推一下金絲眼鏡，很輕地笑了一下，意味不明。
我對這種貨色深惡痛絕，但我心里清楚，總有一天我會用得上孔言秋，但不會是現在。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嬌喚：言秋。
我與孔言秋望去——
顧笙扶著小腹，站在專柜門口。
孔言秋連忙過去扶住妻子，小聲斥責妻子亂跑，當真疼愛到了極致，哪里有剛剛給我發名片的風流樣子。
夫妻二人私語。
一會兒，顧笙掉頭看我一眼，小聲跟丈夫解釋：我知道的，我不會跟這種女人多來往的，只是看在哥哥的份上說過一兩句話。
我垂眸冷笑，卻不太在意。
比起顧沉的陰狠，顧笙幾句侮辱，根本不算什么。
這時范姜來了，他明明看見顧笙夫妻，但卻不避忌地抱住了我，手指尋到我的與我十指緊扣，十分親密。
一旁，顧笙呆住了。
孔言秋一臉的高深莫測。
等到顧家人離開，我輕輕推開范姜，喉頭繃緊：你瘋了她會告訴顧沉的。
范姜并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我忽然就明白了，范姜早知顧家母女在這里購物，他故意約我在這里見面，讓顧笙看見剛剛那一幕的親密。
我聲音發抖：你知道顧沉是什么樣的人。
范姜仍是不說話，專注看我。
這一刻，我對范姜不忍，我恨命運不公。
......
我與范姜來往親密。
范姜經常來會所，每一回都會叫我進包廂，會給我很多小費。
我的打扮，開始入時起來，一副被范姜養起來的樣子。
很快，消息傳到了顧沉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