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除夕夜，顧笙流產了
回到公寓。
我心緒難平。
許久，我才換了鞋子，找出幾個花瓶將鮮花養起來。
冷清的公寓，有了鮮活氣息。
夜幕降臨。
江城各個地方，開始燃放煙花，將半邊天空照亮。
我的年夜飯是一包速凍水餃，但我不會，煮成了一團面糊糊。
我看著那團東西，好半天，終于扔到垃圾桶里，然后翻出一小包芝士餅干，坐在沙發上，一邊啃，一邊看著聯歡晚會。
但我并未看進去，人世間的歡喜，早與我無關。
大約十點半，公寓門開了，一陣凜冽的寒風吹進來，接著是顧沉那張英挺的面容。
我靜靜看他，看他脫下外套，換掉鞋子。
我沒有想過，他會回來過夜。
——今晚是除夕。
顧沉朝著我走過來，此時我們已經有三天沒有見面了，他沒有說話，低頭跟我接吻。
我呆了一下，很乖順地迎合他。
顧沉吻了一會兒，就要直奔主題，我連忙揪著他的襯衣，小聲說：先洗個澡。
顧沉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味，應該是喝過酒了。
他低笑：先來一次。
說著，就只顧自己心情，與我來一場雨水之歡。
我只能配合他。
結束后，他抱著我去了浴室，幾乎沒有休息又開始要我，我在氤氳的水汽里承受著他的占有，場面一度失控。
就在恩愛之時，顧沉的手機響了，一遍遍響起。
顧沉不想聽，但是那邊固執地撥打。
最后，他抱我出浴室，兩人靠著床沿接聽，我從模糊的聲音里，聽見幾個關鍵詞——
【醫院，顧笙，流產。】
這個電話，應該是孔言秋打來的，語氣很沮喪。
五個月胎兒落下，是個男孩子。
孔家一向重視男孫。
顧沉跟那邊說了幾句，就掛掉了電話。我正想詢問，臉上就挨了火辣辣的一個耳光，很疼、很痛。
我抬臉，震驚地望著顧沉。
顧沉的臉色沉得能滴出水，嗓音更是壓抑：顧笙流產了，你別說這事兒跟你沒有關系。
我心中大震。
但我極力穩住心神，咬唇辯解：我真的不知道。
顧沉一字一句：顧笙是因為同房流產的。
我拼命搖頭，仍是辯解。
顧沉沒有心情聽我說話，直接套上衣服，甩門離開，我佯裝追上去，被他粗暴地推開，身子撞在玄關柜上，硌得疼痛。
外頭，顧沉腳步聲，漸漸走遠。
我的臉上凈是失神。
一會兒，我輕輕笑了，笑得掉下眼淚。
除夕夜，我第一次感覺到快樂，我甚至想跳華爾茲。
......
顧笙流產，我付出了代價。
自那天起，顧沉就沒有回過公寓，前前后后十多天。
元月十五后，我知道不能再等待了。
我必須跟顧沉重歸于好，才有機會讓他更痛，才有機會弄死他，弄死顧家人。
我的目標，還是顧笙。
正月十六，顧笙仍在坐小月子。
我知道，顧沉每天下班，都會繞道去看她，所以我選擇了適合的時間。
傍晚，我提著禮品盒，去了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