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個月后。
那一晚之后,我再沒見過陸昭言。
我按照我說的,收購了金頂食府。
但我沒有辭退他。
我只是把他從前廳調到了后廚。
讓他做著最清閑、最沒有存在感的后勤工作。
我把他囚禁在一個我看得見,卻不必再接觸的籠子里。
這是一種新的折磨。
對他,也對我自己。
我將所有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季陽說我變得比以前更冷漠,也更不要命。
他幾次勸我放手。
星若,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值得嗎
我置若罔聞。
放手
我早已不知道該如何放手。
直到那天,我母親打來電話。
她的聲音很焦急。
星若,陸阿姨......就是昭言的媽媽,她病情突然惡化了。
醫生說必須馬上手術,要一大筆錢。昭言他......他四處借錢都借不到。
我握著手機,沉默了。
陸阿姨。
那個曾經拉著我的手,說我是她見過最好的女孩,對我溫和慈祥的阿姨。
理智告訴我,不該再管他。
我們已經兩清了。
可是一想到陸阿姨躺在病床上無助的樣子,我無法坐視不理。
我掛了電話,內心掙扎了很久。
最終,我撥通了我的私人律師的電話。
我讓他擬定了一份委托協議。
然后,我讓律師匿名找到了蓋叔。
蓋叔是陸昭言過去最信賴的一位長輩,做點小生意,為人忠厚。
幾天后,蓋叔找到了陸昭言。
在一家破舊的茶館里。
蓋叔把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昭言,有個活,你接不接
陸昭言看著他,沒有說話。
一位神秘雇主,愿意支付五十萬。蓋叔壓低聲音,但需要你陪同,完成一項為期一周的‘特殊商務考察’。
五十萬。
正好是他母親的手術費。
陸昭言沉默了很久,然后搖頭。
蓋叔,我不能要這種不明不白的錢。
這是施舍。
他有他的骨氣。
蓋叔嘆了口氣,從包里拿出另一張紙。
那是陸阿姨的病危通知書。
昭言,這不是為了你。
是為了你媽。
這句話,擊潰了他所有的防線。
他看著那張病危通知書,雙眼通紅。
最終,他妥協了。
他拿起了筆,在協議的末尾,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不知道。
這份看似是救命稻草的賣身契,真正的買家,是我。
一周后。
在市郊的私人機場候機室里。
他穿著一身普通的休閑裝,提著一個舊行李包,安靜地等待著。
他以為,會等來一個腦滿腸肥的富商。
或者一個挑剔刻薄的貴婦。
休息室的門被推開。
我穿著一身干練的香奈兒套裝,從里面走了出來。
當他看到我時,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