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林晚晚趕到醫院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顧言修抱著我的尸體，癱坐在走廊中央，像個瘋子。

周圍圍滿了人，手機攝像頭像無數雙眼睛。

她心中閃過的，不是悲傷。

是恐懼。

她怕顧言修把所有事情都說出去。

怕他毀了她的前途，毀了她即將到手的成功。

她立刻沖上前，擠開人群。

她抱住顧言修，眼淚說來就來。

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言修哥，我知道你難過，我也很難過。

她的聲音，帶著刻意練習過的溫柔和安撫。

但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這樣折磨自己。

這是科學道路上，難免的意外和犧牲......

她開始顛倒黑白，為他洗腦。

她巧妙地將外婆的死，歸咎于保鏢下手沒分寸。

將我的死，歸咎于不可預知的臨床反應。

她的話，像一根救命稻草。

精神崩潰的顧言修，下意識地想要抓住。

他愿意去相信她的話，愿意相信自己是無辜的。

可是，他抬起頭。

看著林晚晚那張臉。

那張臉上，沒有一絲真正的悲戚。

只有急于撇清關系的慌亂。

和一絲......隱藏不住的厭惡。

一粒不協調的、懷疑的種子。

第一次，在他心中悄然萌生。

他真的......沒有錯嗎

我飄在他的身邊。

看著他動搖的眼神，心中只有冷笑。

我靠近他的耳邊。

用盡我所有的怨氣，匯聚成一句冰冷的話。

一句只有他能聽到的、來自地獄的低語。

是你殺了我們......

聲音很輕，像一陣陰風。

顧言修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像被電擊了一樣，一把推開林晚晚。

他驚恐地環顧四周，眼神渙散。

誰

誰在說話

林晚晚被他推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她看著顧言修瘋癲的樣子，只當他是精神失常。

眼神深處，那抹厭惡再也藏不住。

一閃而過。

她意識到，顧言修已經成了一個不穩定的炸彈。

一個隨時可能自爆的瘋子。

她必須在他徹底瘋掉之前，拿到所有的專利成果。

然后......

讓他永遠閉嘴。

林晚晚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的殺機。

她重新扶住顧言修，語氣更加溫柔。

言修哥，你太累了，我們先安頓好楚辭的后事。

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好嗎

她要穩住他。

在他徹底失去利用價值之前，榨干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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