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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簡萍的病情也越來越嚴重。
胃癌的疼痛讓她夜不能寐,身體也日漸消瘦。
但她還沒到絕對的晚期,規范化療,不是沒有希望。
而她沒有錢。
她不斷地給我打電話,哀求我。
林元洲......求求你......我好難受......
只要有錢做手術,我就還能活下去......你救救我好不好以后,以后我當牛做馬伺候你啊!
我聽著她的哀求,嗤笑一聲:
別矯情了,簡萍。
不就是胃癌嗎,小毛病。
你努力一下,就能克服。要是克服不了,說明你還不夠努力。
你這毛病,不配花錢。
電話那頭,簡萍的聲音戛然而止,只剩下微弱的喘息聲。
她曾用同樣的話,嘲諷我女兒的哮喘。
現在,這些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她。
在無盡的痛苦和絕望中,簡萍死在一個陰雨綿綿的清晨。
她的弟弟早就避之不及,逃去了外地,對她的死訊不聞不問。
醫院里,沒有人為她收尸。
醫院最后只得通知殯儀館將她火化,拉入無主骨灰的那一格。
沒人記得她,除了那張欠債累累的法院判決書。
而簡佳佳,在那場出道騙局之后,瘋了。
不是裝瘋,而是真的瘋了。
她披頭散發,常常站在地鐵口沖著人群大喊:我是藝人!我是最紅的!我要上熱搜了!
偶爾,她也哭著喊:姑姑......救我......
可她的姑姑,早已化成一捧塵灰,連個墓碑都沒有。
再后來,我花五十億捧出的女團,正式在首爾開唱。
那天的門票早早售罄,場館里人聲鼎沸,燈光璀璨。
我坐在VIP席,戴著口罩和帽子,悄無聲息地看著舞臺。
她們穿著我設計的服裝,熱情洋溢地唱跳。
到了最后一個環節,隊長宣布:
接下來,是我們為我們的繆斯,所準備的特別舞臺。
燈光熄滅,全場安靜。
然后,鋼琴聲緩緩響起。
背景熒幕上,浮現出一幅幅手繪的插畫:一個小女孩默默坐在角落畫畫。
她的桌面上堆滿了作業,她的抽屜里藏著藥盒。
她的嘴角帶笑,但眼里沒有光。
我一下認出來了——那是知晴的畫。
接著,女孩們站成一排,合唱響起:
藍色的裙擺,飄揚在天堂的云端......
小小的身影,不再被欺凌和傷害......
愿所有善良的孩子,都能被溫柔以待......
聽清歌詞的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
我低下頭,淚水一滴一滴地落下。
她的畫,她的夢,她的未竟之路——如今有人替她走了下去。
我仿佛看到了我的知晴,穿著那條藍色的公主裙,在天堂里自由地奔跑,再也沒有病痛,再也沒有傷害。
雖然知晴已經離開,但她的名字,被九十九個女孩一起唱響。
她來過這個世界。她在那些飽含深情的畫作和歌聲里永生。
她,是我這輩子,最想守護的女兒。
永遠的,知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