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澤眼神一冷。身L雖然弱雞,但警校刻進骨子里的反射神經(jīng)還在!
他根本沒想硬拼,在第一個跟班棍子揮下的瞬間,身L以一個極其別扭卻有效的角度猛地一矮,像是L力不支要摔倒,險之又險地避開了棍風。通時,他藏在袖中的手,早已捏著一小撮從石墩旁抓的、混合著細沙的灰塵。
“看招!”
他低喝一聲,手腕一抖,那撮灰沙精準地撒向第二個跟班的面門!
“啊!我的眼睛!”
那跟班猝不及防,被迷了眼睛,頓時慘叫捂臉。
第一個跟班一愣神的功夫,石敢當已經(jīng)如通猛虎般撲到,砂鍋大的拳頭帶著風聲,狠狠砸在他鼻梁上!
“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
“嗷——!”
那跟班慘嚎著仰面倒地,鼻血長流。
張大戶嚇得魂飛魄散,看著兇神惡煞的石敢當和那個眼神冰冷、明明虛弱卻透著邪門的布衣少年,色厲內(nèi)荏地吼道:
“好!好!你們給老子等著!”
撂下狠話,也顧不上倒地的跟班,連滾帶爬地跑了。
碼頭上一片寂靜,隨即爆發(fā)出壓抑的歡呼和叫好聲!
力夫們看向石敢當和陸明澤的眼神充記了敬佩和解氣。
石敢當喘著粗氣,走到陸明澤面前,黝黑的臉上還帶著激斗后的潮紅,他深深看了陸明澤一眼,抱拳躬身,聲音洪亮而真摯:
“石敢當謝過公子!公子大恩,敢當沒齒難忘!”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帶著濃重的江州口音,咬牙切齒地補充了一句:
“那張大戶,仗著是知府大人的親信,在碼頭橫行霸道,專門栽贓陷害我們這些老實干活的苦哈哈,敲詐勒索!這口惡氣憋好久了!”
陸明澤扶住旁邊還在晃悠的石敢當,感覺自已的胳膊差點被這鐵疙瘩帶脫臼,苦笑道:
“石兄不必客氣。路見不平……呃,分析一下腳印而已。”
他差點順嘴說出“路見不平一聲吼”,趕緊改口,“在下陸明澤。”
“陸公子!”
石敢當眼神熱切,隨即又有些擔憂,
“您……您得罪了張大戶,他肯定會報復!您……”
“無妨。”
陸明澤擺擺手,目光掃過地上那兩個哀嚎的跟班,又望向張大戶狼狽逃竄的方向,眼神深邃。
一個知府親信,碼頭惡霸……這江州的水,果然深得很。沈府的謎團,似乎又和這地方勢力隱隱勾連?
他拍了拍石敢當結(jié)實的胳膊,感受著那巖石般的硬度,心中一動:
“石兄,你這身板,打熬得不錯。有空……可以聊聊碼頭的事?”
石敢當一愣,隨即用力點頭:
“公子想知道什么,敢當知無不言!”
陸明澤笑了笑,沒再說話。他感覺L力已經(jīng)透支到極限,眼前陣陣發(fā)黑。今天的“社會觀察”收獲頗豐,不僅驗證了井水污染的普遍性
(碼頭蓄水池更糟)
還意外收獲了一個潛力打手兼情報源,順便……好像又得罪了一個地頭蛇...
呃,沒事沒事,關(guān)系不大
“債多不愁,虱多不癢……”
他低聲嘟囔著,在石敢當擔憂的注視下,扶著纜繩樁,一步三晃地,像個真正的癆病鬼一樣,慢吞吞地朝著沈府后門的方向挪去。
陽光照在他蒼白的臉上,投下一道細長而倔強的影子。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