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哪都被巴結追捧的陸景淮，還沒受到過這樣的待遇，顯然臉色有些不好。
林昭看見后，連忙低聲在他耳邊解釋：“他不是不喜歡你，而是不喜歡那個讓我等了那么年的窮男友?！?/p>
沒想陸景淮聽完，眉宇間的川字更深了，“他把我當宋凜了？”
“.......”林昭張嘴時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當然不是，不是宋凜，就是個人設而已?！?/p>
陸景淮像是硬生生憋下一口氣，“林昭，你好好想想怎么補償我?！?/p>
林昭：“.......”
三人上了出租車，林陽悶頭玩手機，完全沒了方才的熱絡。
車內氣氛凝滯，只有電臺里斷斷續續播放著老歌。
沒一會兒于素蘭的電話就來，“接到你姐了？”
林陽郁悶地嗯了聲，甕聲甕氣道：“媽，你跟爸要有心理準備，姐帶驚喜給你了?！?/p>
于素蘭不以為然：“什么心理準備？她把那個男朋友帶來了？”
林昭指尖一顫，陸景淮也收緊手掌
“媽您真是神機妙算?。 ?/p>
林陽陰陽怪氣地拖長音調。
電話那頭突然靜默幾秒，只剩油鍋滋啦作響。
“到家里再說吧?！?/p>
素蘭最終撂下這句話就掛了電話。
林昭突然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祥預感，有些忐忑地看向陸景淮。
陸景淮沒什么表情，低聲問：“你媽，不會拿掃帚把我打走吧？”
林昭嘴角微微抽了抽。
極有可能，但是她不敢說。
“呵～”林陽語氣鄙睨：“怕了，就別耽誤我姐。”
“林陽！”林昭瞪他。
陸景淮冷冷一笑，目光幽幽掠過林昭。
林昭脊背有些發涼，趕緊哄他：“她要是趕你走，那我跟你一起走?！?/p>
這招對陸景淮很受用，神色立刻好轉了許多。
林陽卻很生氣：“姐姐，你是不是太戀愛腦了些？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心疼男人，倒霉一輩子?！?/p>
林昭不理他。
出租車拐進熟悉的小巷，林昭望著窗外飛逝的梧桐樹，心跳越來越快。
紅磚小院漸漸映入眼簾，新漆的白色柵欄上還掛著她去年寄回來的風鈴，在暮色中叮咚作響。
推開院門時，廚房飄來糖醋排骨的香氣。
房子是林昭爺爺奶奶留下的，夏天的時候才翻新好。
這幾年林昭每個月至少把三分之一的收入，都轉給了于素蘭，加上她退休后也有養老金，現在在小縣城買一套房子綽綽有余。
但于素蘭一向節儉，老房子也住習慣了，就拿出一部分錢翻新了一下，讓大家都能住的舒服一些。
他們仨進門的時候，于素蘭還在廚房忙活，林之城正拄著盲杖在客廳踱步，哼著走調的《茉莉花》。
拖把斜靠在墻角，地上水痕未干，茶幾果盤里紅艷艷的櫻桃還掛著水珠。
林之城大概是聽見了動靜，回頭對著門口的方向，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
“陽陽？是你姐回來了嗎？”
“爸！”林昭的眼淚瞬間決堤，像小時候那樣飛奔過去，一頭扎進父親懷里。
熟悉的樟腦丸味道縈繞鼻尖，是從小到大讓她覺得最安心的氣息。
陸景淮靜靜站在玄關，看著這一幕，喉結輕輕滾動。
林陽撇撇嘴，把行李箱重重擱在地上：“不僅姐姐，你女婿也來了！”
廚房的炒菜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