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得差不多了，桌上的餃子盤見了底。
林安博看了看時間，站起身：“不早了，我該走了。歐洲那邊事情多，明天一早的飛機。”
顧漫漫也跟著站起來：“我送你下去吧?！?/p>
“別！”蘇雨反應極快，一把按住顧漫漫的胳膊，湊到她耳邊，壓低了聲音“我的姑奶奶，你可別下去了！封狗還在樓下蹲著呢！你現在送林安博下去，信不信明天就得給他收尸？”
顧漫漫側頭看向蘇雨，眼神里有些無奈。
蘇雨把顧漫漫推回椅子上坐好，順手拿起林安博的外套遞給他，臉上瞬間切換成熱情洋溢的笑容：“安博，我送你我送你！我正好下去遛個彎消消食！”
“行，那麻煩你了，蘇雨。”
“不麻煩不麻煩！”蘇雨推著林安博往門口走，回頭沖顧漫漫擠眉弄眼，做了個“放心交給我”的口型。
顧漫漫看著窗外的夜色，路燈的光暈染開一小片暖黃，她卻下意識地避開了那個方向。
沒過多久，蘇雨回來了，臉上帶著點劫后余生的慶幸，還有幾分沒好氣的吐槽。
“呼，總算把人安全送走了。”她踢掉鞋子，走到顧漫漫身邊坐下，拿起桌上的水杯灌了一大口，“你是不知道，那輛邁巴赫就跟長在咱們樓下路燈旁邊似的，陰魂不散！”
顧漫漫低頭用手指無意識地劃著桌面。
蘇雨還在喋喋不休：
“自從咱們搬回這公寓，”
“封明舟那車，每天晚上，準時準點停在樓下。就那個位置，雷打不動?！?/p>
“連著好幾天都這樣。天不亮，車子是不會開走的?！?/p>
“整個一純獄風男友。”
公寓樓下。
趙陽今天是被緊急call過來的，有個重要的合同需要封明舟簽字，助理找了一圈沒找著人，最后還是管家弱弱地說了一句：“先生可能又在顧小姐家樓下......”
他走到后車門邊，彎腰敲了敲車窗。
“明舟，項目急件，需要你簽字?！?/p>
“你說你這天天晚上蹲守在這兒，也不是個事兒啊。”趙陽試探著開了個玩笑，語氣帶著幾分調侃，“要不，我給你弄輛房車過來？直接停這兒，長期駐扎得了”
封明舟接過文件，快速瀏覽著，嘴角竟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
“反正回去也睡不著，在這里離她近一點，反而能好好睡一覺。”
聽封明舟這語氣，心情是真的不錯。
趙陽膽子也大了幾分，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他那頭烏黑濃密的頭發上。
他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帶著幾分意味深長地說：“封總，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p>
封明舟簽完字，把文件遞回給趙陽，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說下去。
趙陽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帶著幾分老媽子般的操心，“封總，你這頭發染的......這，這......以色侍人，不能久已啊?！?/p>
說完，趙陽自己都覺得有點想笑，又趕緊憋回去。
空氣安靜了幾秒，就在趙陽以為自己要被遷怒的時候，封明舟卻突然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很輕，很淡，卻帶著一絲難得的放松和愉悅。
“以色侍人？”
封明舟重復著這四個字，眼神再次看向那棟亮著燈光的公寓樓，嘴角微微上揚。
“如果她喜歡，以色侍人......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