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著花架的方向，不輕不重地咳了一聲。
里面的交談聲戛然而止。
花架后面轉出幾道身影。
他們的目光落在女傭身后的顧漫漫身上，皆是一愣，眼神里清晰地映出驚艷和錯愕。
月光與花園里的地燈交織，柔和地灑落在她身上。
顧漫漫今天穿了一件水綠色的旗袍，沒有任何繁復的繡花，只在領口和袖口用銀線勾勒出簡潔的滾邊。
旗袍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纖秾合度的身段，腰肢不盈一握，往下是流暢優美的曲線。
她綰著簡單的發髻，耳垂上墜著一對翡翠耳環，綠意盈盈，襯得她肌膚勝雪，眉眼如畫。
她就那樣靜靜地站著，臉上沒什么表情，卻自有一股清冷脫俗的氣質，仿佛是從古典畫卷里走出來的仕女，帶著江南煙雨的溫潤。
“幾位少爺，背后說人可不是什么好習慣。”顧漫漫笑吟吟地開口。
站在最前面的那個，穿著深藍色西裝，眉眼間依稀能看出霍老爺子的輪廓，只是更顯年輕銳利。
他大概就是剛才那個抱怨“燙手山芋”甩給他的霍二少。
顧漫漫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沒有絲毫閃躲，反而帶著幾分審視的意味。
她向前走了半步，拉近了距離。
她朝他伸出手，指尖瑩白，手腕纖細。
“秦家，顧漫漫。”
那個被她注視著的年輕男人，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他像是被她看得有些無措，目光下意識地避開，落在她伸出的手上。
他遲疑了一瞬，還是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指尖。
“霍云霆。”
她抬眼，清晰地看到一抹不自然的紅暈，正從霍云霆的脖頸快速蔓延上他的耳根，連帶著他那張俊臉也染上了緋色。
他握著她的手，力道有些僵硬，眼神飄忽，完全不敢與她對視。
他身后的朋友們也回過神來，紛紛擠出笑容，試圖打圓場。
“顧小姐，久仰久仰！”
“我們剛才就是瞎聊，您別往心里去！”
顧漫漫沒有理會他們，她只看著霍云霆。
“怎么，”顧漫漫輕笑出聲，“主人家連茶水也不請我喝一杯嗎？”
霍云霆一聽這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
他慌手慌腳地倒了一杯果汁。
動作有些急切，果汁差點濺出來。
顧漫漫接過果汁的時候，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他像是觸電一樣縮了回去。
“那個......你們先去那邊吧，我陪顧小姐。”
朋友們如蒙大赦，趕緊找借口溜走了。
只剩下顧漫漫和霍云霆兩個人站在花架下。
“那個......顧小姐，”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歡迎來到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