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呼吸更加困難，卻還是堅持說下去，像是在交代最后的囑托。
“霍云霆......你要是喜歡......可以考慮......不過......他哥霍云深，比他更靠譜一點......”
“封明舟你給我閉嘴！”顧漫漫哭喊著，用力捂住他的嘴，“我不聽！我不要聽這些！你會沒事的！我們都會沒事的！”
她松開手，淚眼模糊地看著他。
“封明舟，你撐住！”
“你聽到了沒有！不準睡！”
她用力搖晃著他的肩膀，試圖讓他保持清醒。
“救援......救援馬上就來了！”
封明舟的眼皮越來越沉重，他努力聚焦，看著她淚流滿面的臉，虛弱地勾了勾唇角。
“別哭......”
“你哭......不好看......”
他的聲音氣若游絲。
顧漫漫哽咽著，胡亂地用手背擦掉眼淚。
“我不哭！我不哭！”
“你別睡！跟我說話！”
“你不是說......要追我嗎？”
“你不是說......永遠不會放棄嗎？”
“你要是敢死在這里......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封明舟的視線開始模糊，她的臉在他眼前變成重影。
他感覺到生命力在一點點流失。
可他舍不得。
他怎么舍得留下她一個人。
“漫漫......”
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抬起沒有被壓住的那只手，想要觸碰她的臉頰。
顧漫漫猛地抓住他的手，緊緊貼在自己臉上。
“我在這里......封明舟......我在這里......”
“你看著我......”
“別閉眼......”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封明舟徹底昏迷了過去，呼吸微弱。
他的臉灰白得嚇人，冷汗浸濕了他的額發。
被巨石壓住的腿部，深色的血跡已經凝固，散發出淡淡的鐵銹味。
顧漫漫抱著他，身體早已麻木僵硬。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粉塵，喉嚨干澀得發疼。
她快要撐不住了。
就在這時，頭頂傳來一陣持續的震動。
震動聲越來越清晰，變成了規律的、沉悶的鉆探聲！
“嗡嗡嗡——”
是真的！有人在上面！
“咔嚓——”頭頂被鑿開了一個小孔，光線和新鮮空氣涌了進來！
救援隊的聲音隔著碎石層從上方傳來：“下面的人聽得到嗎？堅持住！”
顧漫漫猛地仰頭，對著那個透光的小孔，用盡全身力氣回應，聲音嘶啞，帶著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抑制不住的哭腔：“聽得到！我們在這里！”
“他傷得很重！腿被壓住了！快救救他！”
上面的聲音立刻回應：“收到！正在擴大通道！”
很快，一根繩索從打通的小孔垂了下來，末端系著急救包和一瓶水。
顧漫漫顫抖地解開繩結，擰開瓶蓋，小心翼翼將瓶口湊到封明舟干裂的嘴唇邊，一點點地給他喂了進去。
“封明舟，醒醒，聽到嗎？堅持住，只要你能活著出去，我就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