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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眼時，刺眼的白光讓我瞇了瞇眼。
鼻尖縈繞著消毒水的味道，身下是柔軟的病床。
我居然沒死，還好好的躺在醫院里。
旁邊突然傳來壓抑的哭聲。
我轉頭，看見樂童趴在床邊，小臉哭得通紅。
見我醒了，他猛地撲過來抓住我的手：媽媽！你終于醒了！我還以為你也要離開我......
旁邊站著兩個警察，正是負責案子的那兩位。
他們皺緊眉頭，拉住我兒子：
姜女士，感覺怎么樣
你暈倒的時候，孩子嚇壞了。
我張了張嘴，想回應。
喉嚨卻像被堵住，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只能眨了眨眼，眼眶發熱。
這時，醫生走進來，手里拿著病歷夾：沒什么大事，就是這幾天情緒起伏太大，加上休息不足，一時低血糖暈過去了。好好休養幾天就沒事了。
警察在一旁補充：你暈倒后，樂童急得直哭，正好鄰居路過聽見動靜，趕緊報了警。
我們去你家檢查過，客廳的線路確實斷了，但電工說是老化導致的，不是人為。
我心里猛地一沉。
那沉重的腳步聲明明就在耳邊。
一步一步，清晰得像踩在心上，怎么可能是錯覺
我看向樂童，他還攥著我的手，眼里滿是后怕。
話到嘴邊，又被我咽了回去。
不能說，不能再嚇著孩子了。
警察沒再多問，只是說讓我安心養病。
樂童趴在床邊，沒多久就靠著我的手睡著了，眼角還掛著淚。
等他呼吸平穩，我才覺得喉嚨松動了些。
啞著嗓子叫住準備離開的警察：我有話要說。
樂童又做了夢。
我盯著被子上的褶皺，聲音發顫，他說，他奶奶說，下一個就是我。
警察對視一眼，臉上露出凝重。
我們調了你家的監控，從你暈倒前一小時到我們趕到，屋里沒任何異常。
帶頭的警察沉聲道，但你放心，這幾天我們會守著醫院，絕不會讓你出事。
樂童那邊，我們也安排了同事幫忙照看，你只管好好休息。
另一個年輕警員補充，你公公和先生的案子還沒結，我們肯定會守著你，這也是工作。
我想拒絕，他們卻很堅持。
就當幫我們個忙，在醫院住著方便照應。
警察看著我，我們也希望案子能快點有結果。
我點了點頭，心里五味雜陳。
住院的這幾天，偶爾能從護士嘴里聽到。
我家小區里好多鄰居都在搬家。
說我們家接連出事太邪門，住得不安心。
我躺在病床上，嘆了口氣。
手里攥著樂童的小手。
卻依舊擋不住那股從骨頭縫里滲出來的寒意。
晚上，那兩位警察又來了病房。
姜女士，我們商量了下，打算明天去你婆婆的墓地看看，或許能發現些線索。
我心里一緊，下意識搖頭：我不想去。
那地方總讓我想起婆婆臨終的眼神，后背陣陣發寒。
他們對視一眼，沒勉強：我們理解。你告訴我們位置，我們自己去就行。
看著他們轉身要走，我突然攥緊了被角。
有些事躲不過去的。
等等，我深吸一口氣，我跟你們一起去。有些坎，總得自己邁過去。
兩人愣了下，隨即點點頭。
沒多說什么，輕輕帶上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