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郡王對公主有意?若果真如此,朕倒是不吝成人之美,為郡王與公主賜婚。”
霍臨的話音落下,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塊巨石。
南郡王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底深處飛快地掠過一絲錯愕。
但畢竟多年朝堂奏對,失態(tài)只是一瞬。
“臣惶恐。”
他后退半步,對著霍臨深深一揖,腰彎得極低。
“臣對公主殿下,唯有敬仰之心,絕無非分之想。”
“臣方才所言,句句皆是為皇上江山社稷,為兩國萬民福祉著想,公主殿下乃漠北明珠,身份尊貴無匹,唯有皇上龍章鳳姿,方是良配。”
他語氣懇切,姿態(tài)放得極低。
將那份忠心被誤解的無奈和惶恐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卻又在字里行間,再次將公主牢牢地釘在了唯有皇上可配的位置上。
這番應(yīng)對,不可謂不高明。
既干凈利落地撇清了自己,又全了場面,更將燙手的山芋再次巧妙地推回給了霍臨。
殿內(nèi)眾人,無論是宗室大臣還是后宮妃嬪,看向南郡王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深意。
這位郡王,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邊上,阿依娜藏在面紗下的臉已經(jīng)氣得鐵青。
她從未受過這般羞辱,漠北的兒郎都想得到她的青睞,可這皇上和郡王,卻在這里相互踢皮球。
她是公主,身份尊貴,何時受過這個委屈!
國師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折弄得一時語塞,臉色更加難看。
霍臨看著南郡王那副“誠惶誠恐”又“忠心耿耿”的模樣,心中冷笑。
【呵,都是千年的狐貍,和朕裝就不必藏那九條尾巴了。】
【四兩撥千斤使得不錯嘛,可惜朕不吃這套。】
【想給朕添堵,門都沒有。】
霍臨不再看南郡王,也不再給國師說話的機(jī)會。
姿態(tài)從容地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對著漠北使團(tuán)的方向虛抬了一下。
“好了,幾句玩笑話說了便過了,聯(lián)姻之事關(guān)乎兩國體面,不可輕率,需從長計議。”
“今日乃歡宴之時,莫讓這些繁文縟節(jié)擾了興致,諸位,請滿飲此杯,共賀兩國邦交!”
話音落下,他率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共賀邦交!”
群臣和后妃們齊聲應(yīng)和,聲音響徹殿宇,沖散了剛才無形的刀光劍影。
國師看著霍臨那掌控一切,不容置喙的姿態(tài),心知今日已徹底落了下風(fēng)。
他強(qiáng)壓下心頭的憋悶和焦慮,僵硬地舉杯回禮。
阿依娜更是氣得渾身氣息都冷了幾分,她幾乎是咬著牙,維持著最后的儀態(tài),退回自己的席位。
她坐下的瞬間,面紗劇烈起伏,那雙燃燒著怒火與不甘的眼眸,如同鎖定獵物的鷹隼,死死釘在霍臨身上。
什么英明神武的帝王,白長了一張好看的臉。
不過越是難啃的骨頭,啃起來才越有滋味。
遲早有一天,她要霍臨跪在自己裙下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