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沫陽城主才走出她的房間,還大發慈悲的讓人送來了一份熱的飯菜,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同族姐妹一開始抱著她哭,后來讓她去求沫陽城主不要讓下人欺負她們。洛苑惡心得想與他同歸于盡,在第二次他來時尋到機會拔下釵子插入他的胸口,卻因為力量差距沒能殺了那個人。沫陽城主震怒之下廢了她的修為。在之后的事,洛苑幾乎不敢回憶。印象最深刻的,是她在餓了半個月后,有人把半只血淋淋的生兔子扔到她面前。洛苑顫抖著爬上前,怕被人搶她連毛都顧不得拔,就著血腥生吃了剩下的兔肉。她惡心,卻連吐都不敢,因為錯過這一餐不知道下一頓是什么時候了。洛苑淡笑著敘述著,將那個時候的絕望用平靜的語氣敘述,虞徽劍都有些握不穩了。“所以你說,善良,能換來什么?”洛苑扭頭看她。來尋仇的金丹都被城主府金丹修士誅滅,洛苑的聲音很輕,被風聲與打斗聲蓋過。幾百年前的魔獸之禍虞徽曾經在典籍中看過無數記載,這會卻是頭一次從當事人口中聽到敘述。聽得她后背生寒。當年人族修士抵抗不住魔獸獸潮,邊線一退再退,直到虞不疑擔任蜀山掌門,組織了所有宗門才抵擋住。虞徽這一刻忽然理解了父親。他在魔獸一事上投入自己的一切,為的就是洛苑這種經歷不再出現。但虞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洛苑的問題,她不是當事人,體會不到洛苑的心情與仇恨。甚至,她都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小妖的委托了。洛苑輕聲說:“人就該自私點。”她忽然出手,拔下發髻間的珠釵。虞徽從未殺過人,見洛苑手腕即將撞到劍刃,她下意識挪開了劍。洛苑手握珠釵刺向虞徽脖頸。虞徽偏頭一躲,洛苑順勢掙脫。但她不是金丹,無法凌空而立,被虞徽脫手就像墜落的風箏一樣落下。這一幕驚到在場不少人。“娘!”“小姑!”“夫人!”遠方,賀瀾下意識踏出一步。虞徽向下沖去想接住她,卻看見洛苑嘴角上揚,分明帶著一分釋然的笑意,才發覺她就是一心尋死。虞徽遲了一些。洛苑重重摔在地上,瞬間噴出一口血。她是筑基修為,這個高度落下來死不了,這還是這兩百年來無數靈草丹藥的滋補下才勉強堆出來的修為。于是洛苑顫抖著握著珠釵,往自己的脖頸插去。這是她在兩百面前,沫陽城主第一次進她房間那晚就想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