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傍晚,收攤回家的路上,陸星野一言不發(fā)。
"有心事?"我試探的問他。
他從校服兜里掏出一張通知單。
"全國化學競賽決賽?"我驚喜的接過通知書。
"太棒了,那你怎么不開心?"
"老師說......路費和報名費要自理。"他低著頭,鞋尖碾著地上的落葉。
我瞥見背面通知單背面寫著參賽費1000元。
心里了然,掏出手機就要轉賬,卻被他按住手腕。
"不用你,姐姐~我給爸爸打電話吧。"
隨即他拿出手機,可電話那頭男人的怒吼,我隔著半米都能聽見。
"比什么賽?你弟弟馬上就小升初了,我哪有錢給你糟蹋。"
陸星野緊緊的攥著手機一言不發(fā)的怔在原地,我走上前拿過手機掛斷了電話。
"叮——"轉賬提示音響起:"支付寶到賬5000元。"
他猛的抬頭眼眶通紅:"姐姐~這得賣多少份炒飯?"
我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傻孩子,炒飯不是我們一起賣的嗎?"
"你好好去比賽,我在家看著攤子。"
"好。"他的聲音帶著笑意。
10天后我正收拾著攤位,突然被一雙手從背后捂住眼睛。
"姐姐,猜猜我?guī)Щ亓耸裁矗?陸星野清朗的聲音帶著藏不住的笑意。
我拿開他的手,轉身的瞬間,金燦燦的獎牌撞進視線。
陸星野變黑了,也變結實了。
穿著校服也顯得不再那么消瘦。
"特等獎!"他獻寶似的舉著獎杯。
又匆匆拉開背包:"還有獎金。"
厚厚的一疊鈔票被他鄭重的放在我的掌心。
我驚訝到:"這么多。"
正要推開時,被他握住手:"姐姐,這是我們的啟動資金。"
他的眼睛突然亮起來:"我考察了周邊的店面,最好的那間,加上這些錢,按照我們每天的收入,下個月就能租下來。"
晚風吹起他認真的臉龐,我笑了笑:"好~姐姐聽你的。"
暴雨傾盆的深夜,敲門聲驚醒了我們。
"小兔崽子,聽說你發(fā)財了。"
醉醺醺的男人揪住陸星野的衣領:"錢呢?"
我抄起門邊的掃把剛要沖過去,卻看見陸星野的身體在止不住的顫抖。
不是害怕,而是憤怒。
男人繼續(xù)叫喊著:"你弟弟要上補習班,把錢給我。"
陸星野的拳頭攥的發(fā)白,強忍著怒意,讓自己平靜下來。
"弟弟......你只是他的爸爸吧。"
"從媽媽葬禮那天第二天你帶著那個女人回家開始,就不再是我的爸爸了。"
男人暴怒的揚起拳頭要打他,他一動不動。
我拎著掃把沖過去:"滾出去!"
"再騷擾我弟弟,我就去你小兒子學校鬧。"
暴雨中男人踉蹌著離開,卻在轉身的瞬間摔倒在泥地里。
他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張照片,撕的粉碎。
"跟你媽一樣沒良心。"
泛黃的照片碎片漂浮在泥坑里。
陸星野嘶吼著沖上前,發(fā)瘋似的去撿碎片。
"星野!"
我想拉住他,卻聽見他撕心裂肺的哭喊。
"那是我和媽媽唯一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