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好久不見,我一定來。”
這五年來,阮以安怕生病的消息泄露,也怕觸景生情。
于是就連同學群的消息,都從來沒回復過。
可如今,她都快要死了。
在離開人世前,阮以安想最后再見他們一面。
聚會那天,她難得化了個妝。
雖然多年未見,但見到老同學,依然覺得親近。
只是阮以安沒想到,段辭川居然也會來,還帶著紀疏雨。
同學們親眼見證過她和段辭川的愛情,氣氛頓時有些怪異。
段辭川嗓音很淡:“不介意帶家屬吧?”
紀疏雨站在他身側,俏皮地吐了吐舌頭:“以安姐,不好意思啊,我看到辭川手機上的聚會邀請了。”
“你別怪他,我對你的新郎實在好奇,這才軟磨硬泡跟來的。”
包廂內暖氣充足,阮以安的心卻一陣陣發寒。
段辭川這樣注重隱私的人,竟然也會讓別人看他的手機?!
她愣了愣,隨即笑道:“歡迎。”
同時,紀疏雨的話掀起了軒然大波。
“我說怎么突然請咱們吃飯,原來是要結婚了!”
“以安,你這就不夠意思了,怎么不請我們參加婚禮?”
阮以安只好尷尬地笑笑,她根本沒打算說這件事。
實為葬禮的婚禮。
貿然邀請,只會給旁人徒增負擔和晦氣吧……
好在,很快話題就轉到了阮以安那個傳說中的“新郎”上。
一位女同學忽然開口:“以安,三年前我去京市看病,在醫院見到的人是你吧?”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移向了她,就連段辭川,都微微一怔后抬起了眼。
阮以安身形一僵,正想著要怎么解釋,就聽她又問。
“那個又高又帥的醫生,是你的未婚夫嗎?”
她說的人,是阮以安的主治醫生,蘇言讓。
在眾人的起哄聲中,有一道不容忽視的視線,格外強烈。
阮以安下意識看了過去,卻只見到段辭川側身,幫紀疏雨擦了擦嘴角。
動作熟稔而又親昵。
她喉嚨仿佛被魚刺卡住,不知怎么回答。
就在這時,包廂門忽然被人推開。
一身西服的蘇言讓走了進來,朝阮以安笑道:“以安,我來晚了。”
阮以安愣了愣,然后立馬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幫她解圍。
于是揚起笑容,迎了上去。
霎時間,包廂內的氣氛變得十分火熱。
“這么帥的未婚夫,原來以安是想驚艷眾人啊!”
“聽說已經當上了主任醫師,真是年輕有為!”
阮以安禮貌地回以微笑,余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段辭川。
他眸色淡漠,只垂眸專心忙著手中的事情,在一片喧鬧中,平靜得甚至有些突兀。
仿佛對他而言,此刻的一切紛擾,都沒有給紀疏雨剔魚刺重要。
她呼吸倏而一窒,卻不敢再多看,生怕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的落寞。
就在這時,蘇言讓伸手,輕輕握住了阮以安緊攥的手心。